車子停在莫靜言居住的別墅門口，兩個人下車。
程諾剛開始不覺得，現在傷口傳來隱隱陣痛，想來是在法院去追問袁弘傑的時候，因為動作幅度過大，扯到了傷口。
“你怎麼樣？”習決見程諾剛下車就扶住車身，又用另一隻手捂住小腹的舉動，忙走過來扶住她。
“還好。”程諾推開習決，緩了一下，站直身體，緩步向別墅裏走去。
習決跟上，幾次想伸手扶她，都被她推開了。
習決定定神，平複自己的情緒。
他想，也許是因為他們在舅舅家，程諾有所忌憚，才故意不讓自己扶吧。
兩個人進入大廳，莫靜言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他們：“直接去餐廳吧，飯菜早都已經準備好了。”
程諾和習決直接轉換方向，往餐廳去。
莫靜言快走幾步，來到程諾的身邊，問道：“身體還好嗎？”
“嗯。”
“我打過電話給醫生，她說你的傷口恢複的非常好。很抱歉，在你拆線的時候沒能陪著你。”
“不用抱歉，我知道你很忙。”
“程諾。”
“嗯？”她轉頭看向停住腳步的莫靜言。
莫靜言深有歉意的說：“我這段時間以來，做丈夫做的是不是很不合格？”
程諾微笑，“是我的原因，麻煩精。”
莫靜言的心頭鈍痛，這夫妻間應該要這麼客氣嗎？他做的不夠好，程諾應該跟他鬧，指責他才對，而不是這樣不痛不癢，淡漠疏離。
“程諾，你覺得我們像是夫妻嗎？”
“靜言……”程諾其實從一開始就感覺到了莫靜言的不對，他今天好像壓抑著許多痛楚一樣。
“好了，進餐廳吧，我們邊吃邊說。”莫靜言向程諾做了一個請手勢。
三個人在餐廳落座，桌上的飯菜被一一揭開，有烤全羊，有檀香爐燉雞絲，有家常小炒，有清蒸熊掌，有魚翅。
絕對豐盛的一餐。
程諾看著這桌飯菜，又看看莫靜言。
他抬手給一直站在餐廳裏的愛麗絲做了個手勢。
愛麗絲很快去取了一份文件來，莫靜言把文件接到手裏，推給程諾。
他說：“我今天請你們吃這頓飯並沒有別的意思。這麼久以來，我也看明白了，我跟程諾是不可能的。與其我們這樣下去，倒不如我早點把這段婚姻關係結束。孩子出生後，戶口是個大問題。大人都決定好了，孩子就可以上戶口了。”
程諾沒有去打開麵前的文件夾，隻是看著莫靜言，她終於知道他是為什麼隱忍著痛楚了。
她知道，莫靜言對她是有情的。
今天，他要把這份情割舍，怎麼會不難受。
“程諾，我知道你跟習決以前有誤會，現在應該把一切誤會都解釋開了吧？既然你跟他的恩怨都已經了結了，那麼我們也應該結束了，還你一片自由的天地。”
“謝謝。”程諾看著莫靜言真誠的說。
莫靜言其實還想說我祝福你跟習決，但是這句話他說不出口，總感覺嗓子被什麼卡住，卡的難受。
程諾說：“靜言我要真誠的向你道謝。當初，在G城如果不是遇到你，我程諾也許不會活到今天。因為當初在夜店，如果我真的被那些混蛋給得手的話，我想我是沒有勇氣再活下去的。”
“靜言，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你把我帶回汀南，忍受了我那段最灰暗的時期，把自己的耳朵借給我傾訴，把自己的肩膀借給我依靠，這份情誼，真的，我是拿什麼都無法報答的。”
“靜言，謝謝你。衷心的對你說感謝。今天你要跟我辦理離婚，我也不反對。但是要聽我的。”
莫靜言看著程諾，靜靜的聽她把話說下去。
習決坐在一旁看著他們，也是沉默。
程諾說：“靜言，我之前怎麼來到你家，今天就怎麼從這裏走出去。你對我的情意我已經無法報答，你的饋贈我更不可能會要。”
“程諾……”
莫靜言想堅持，被程諾打斷，“靜言，這份離婚協議你收回去，我會請律師再擬定一份，我簽好字後，再送來給你。我希望，我們離婚了，還能是好朋友。以後，我無論在什麼地方遇到了困難，打一個電話給你，你都可以馬不停蹄的飛奔過來幫我。”
莫靜言點點頭：“那是肯定的。”
程諾微笑：“醫生說我還有兩三天就可以出院了。寶寶恢複的也很好，到時候可以跟我一起出院。我想在離開之前，帶寶寶到你這裏再來打擾一晚，之後我們會離開。”
莫靜言點頭，“好。”
隻是莫靜言沒有想到，程諾說的離開，並不是到習決的身邊去。
而習決也沒想到，程諾說的離開，會是從汀南離開，一走便再鳥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