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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亭晏呆坐在原地，緊緊盯著從他麵前奮力往水麵遊去的矮胖小魚，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過，沒想到這個妖獸蛋居然是個鮫人蛋。
怪不得從蛋殼外能看到人的上半身……
他的視線一寸一寸地從那條人魚的頭發往下挪。
狀似人類嬰兒的鮫人渾身肉嘟嘟的，銀白的頭發並不長，卻隨著海水自然飄散著，短胖的手臂隨著劃水的動作折射著細碎的光，他仔細看了看，那是一層眼睛都很難察覺得極細小的鱗片。
銀白色的短胖魚尾在水浪中流動著一種奇異的光，尾部像是一條飄散的裙擺般在水中搖曳，跟矮胖的身材對比起來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這條新生的鮫人極為笨拙的遊泳姿勢把自己裙擺似得魚尾甩在了霍亭晏臉上，讓愣怔的他陡然回過了神。
伸手抓住對方甩到他臉上的魚尾，往回輕輕一拉，就把這個試圖逃離的小鮫人拉回了自己身前。
“就是你在蛋裏說話？”霍亭晏看著對方驚慌失措的表情，心情複雜的問道。
小鮫人胖嘟嘟的臉上帶著嬰兒肥，可能因為年紀小，渾圓的雙眼中一對湖藍色的瞳孔閃爍著細碎的光，小巧的鼻子和粉嘟嘟的小巧唇瓣。
林一然被陡然拽回來後還被抱在了懷裏，整個人都不好了，奮力掙紮了兩下試圖逃開卻被緊緊勒住了。
不禁有些暗恨自己不會遊泳，做為人的時候不會遊，沒想到做了魚了還是不會遊，剛剛自己一個擺尾就明顯感覺甩到了人，是誰不言而喻。
林一然生無可戀地卷了卷尾巴，沒回答對方的問題，他打算裝死，物種不同，語言不通，這對正常埃
霍亭晏看著小鮫人臉上的焦慮與不安，鬆開了手，“你自己去海裏練習一下遊泳吧，這兒沒有其他人，很安全，我快要突破了，暫時不能陪你玩了，一會兒玩夠了你能來找我嗎？”
林一然突然獲得了自由，卷了卷尾巴後看了一眼霍亭晏，對方做出的決定永遠不是自己能夠猜到的。
他以為對方知道自己是鮫人後會失望或者很激動，或者逮著自己不讓自己離開，沒想到對方隻是用溫和的語氣讓自己去適應大海。
本來極為堅定想要離開的想法不禁有些動搖，一些很現實的問題擺在了他的麵前。
自己沒有腿不能走路，法力微末，隻能進海裏，但是海裏也有很多法力高強的海妖，自己的身體或許也會遭到海妖覬覦，畢竟先天通靈的種族並不多，就算自己不去海裏，人族覬覦自己身體的也定然不計其數。
而霍亭晏一家就他目前了解的，都挺好相處，並且三觀很正，修為也是這個修真界的天花板，家底厚估計也看不上自己身上的器官…
不如就在自己修煉出腿之前先跟著霍亭晏，大不了等自己修煉出腿後跟著對方做一段時間本命妖獸償還這段恩情。
這般想罷，林一然心頭的沉重稍微鬆了鬆，看了雙眼透著笑意的男子一眼，點點頭算是答應了，扭頭了個方向遊去。
霍亭晏有些緊張地看著小鮫人稚嫩的麵龐，隨後便看到他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笨拙地擺了擺尾巴，姿態僵硬地朝一個方向遊去。
心裏鬆了口氣，霍亭晏坐在原地傻笑了起來，看來自己親手孵化的妖獸蛋對自己還是有雛鳥情節的，這不就不太舍得離開自己嘛。
不過這居然是個鮫人蛋，這實在太出乎霍亭晏的預料了，畢竟鮫人他也隻在話本裏聽說過，一般還都是以絕色容貌迷惑人類修士的妖物形象出場的。
想起小鮫人懵懂的表情，嬰兒肥的白軟臉蛋，除了五官精致可愛，也就比人類多了幾片眼角的彩鱗，以及帶著彩色流光的銀白耳鰭，其他，似乎…和人類的小孩也差不多吧？
還有那條胖乎乎短短的尾巴……似乎也沒傳說中那麼凶悍，甚至連遊泳都沒他這雙腿來得利落。
霍亭晏看著歪歪扭扭離開了他視線的小人魚，閉上了雙眼，他身體裏的靈氣已經凝聚壓縮到了可怕的程度，此時這些靈氣正瘋狂地在他身體裏的經絡中流轉，隨時準備凝結金丹…
林一然試圖控製自己的尾巴擺動，可當他尾巴扭動的時候就會忘記用魚尾擺水，練習了好半天也沒覺得自己有所進步，不禁有些喪氣地停頓在原地歎了口氣，為什麼要讓自己一個旱鴨子穿成水生生物。
太可怕了！
又練習了好半天的林一然頹喪地選了塊空地，自暴自棄地想，算了，還是修煉吧。
在鮫人族的傳承中，似乎隻要修煉出妖丹，就可以自由控製自己的雙腿。
但是妖丹是七級妖獸才會有的，相當於人族的金丹期，還要經曆一次化形雷劫，而自己現在究竟是幾級妖獸他也不太清楚。
他隻記得像鮫人這樣的高階妖獸，因為孵化時間特別長，所以破殼之時就已經有修為了。
打定主意修煉雙腿的林一然在距離霍亭晏沒多遠的地方也開始盤尾修煉，默念著鮫人的修煉口訣，海底的靈氣開始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