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嘶吼著,抬手直接將身側的水杯往林嘉音頭上砸去。
林嘉音整個人還處於晃神的狀態,根本沒有躲閃。
那水杯甩在她額頭上,劃出一道血痕,再嘭地碎落一地。
“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好心要給我兒送長命鎖,原來是趁寶寶睡了,活活把他悶死!”許湘雨每說一個字,表情就痛苦一分,看得在場的人都傷心不已。
林嘉音這才反應過來,許湘雨這是把孩子的死怪在了自己頭上。
“許湘雨,你把話說清楚!我上午來看孩子時,你跟奶娘都在場!”她顧不得身體的難受,費力解釋。
跪在地上的奶娘一邊抽噎一邊說道:“夫人,您這會兒怎麼就敢做不敢認了呢!您當時一走,少爺就斷了氣……我跟少爺無冤無仇,少爺又是許姨太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難道會是我們把少爺悶死的嗎?”
奶娘每句話都一針見血,讓林嘉音無力反駁。
是啊,全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她林嘉音不待見許湘雨這個妾室,也不喜歡這孩子的降臨。
如今她一走,孩子就死了,誰會相信她不是凶手?
林嘉音不由自主看向段煜,那個男人正將許湘雨擁在懷中,柔聲安慰著,絲毫沒有看自己一眼。
她突然覺得渾身疼得要炸開,血管裏爬滿了無數蟲子啃噬撞擊,一波比一波洶湧。
“你不信我?”林嘉音直直看著段煜,有些喘不過氣。
“你出了梨苑便收拾行李找男人私奔,叫本帥怎麼信你?”段煜臉色很難看。
他接二連三的幾個“本帥”,讓林嘉音斷了心底最後一絲殘念。
這世上唯一知道她生病,並給予她溫暖的人,都被段煜親手槍斃。
他們七年的夫妻情,真的已經到了末路。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短短八個字,再無一絲溫情。
段煜將林嘉音關進了監獄,絲毫沒有顧及兩人的夫妻關係而手下留情。
入夜。
段煜進了林嘉音的牢房,手中還舉著李大夫的人頭。
林嘉音將五指蜷緊,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怎麼,沒給你奸夫留個全屍,就用這種眼神看我?”段煜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捏著那冰涼的薄刃。
“孩子不是我殺的,我找李大夫隻是為了看病。”林嘉音的神情已經木然。
“看病?我看你得的是寂寞空虛的病!醫院那麼多女醫生不找,非找個小白臉!”段煜譏誚道,半分擔憂和關心都沒有。
“段煜,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嗎?”林嘉音看著他,涼意已經深至骨髓。
段煜愣了愣,慢半拍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他正欲開口,林嘉音已經搶了先:“一個女人能有幾個七年?我把最好的年華都給了你,背井離鄉跟你闖天下!七年感情你在外麵胡鬧了三年,我說過你什麼嗎?憑什麼我去見一個男醫生,你就要殺人……”
林嘉音的話還沒說完,段煜便用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她。
這一耳光,打得林嘉音懵了懵,連帶著耳朵都嗡嗡作響。
“我天天忙打仗,找女人逢場作戲解解悶怎麼了?倒是你,你在家裏活得像金絲雀一樣還不知足!”
“說了讓你做孩子母親,你卻狠下殺手!別的大帥夫人是希望自己男人開枝散葉,你反而是希望我斷子絕孫吧!”
段煜惱羞成怒,拽著林嘉音往牢房中冰冷的石床上拖。
林嘉音的手腕被掐得青紫,後背也被那硬邦邦的石塊硌得生疼。
段煜直直衝進她體內時,林嘉音痛得兩眼發黑,連瞳孔都開始渙散。
“我恨你。”
她終於,再也愛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