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怔了怔,反手將他的手握緊:“我們這麼多年感情,隻有生死才能分開我們。”

宋天揚眸光一閃,手臂一用力,將沐晚輕輕攬在了懷中。

“是啊,往後餘生,你是我的。”他眸色幽暗,語調卻依舊平緩。

如若沐晚能看到宋天揚此刻的表情,一定能聽出他話中有話。

可惜她看不到。

她隻能聽到宋天揚那一聲聲沉重的心跳聲。

兩人都沒再去提有關段煜的任何事情,沐晚未再問,宋天揚也不想主動提及。

有些事,有些人,能拖一天是一天。

宋天揚也不想這樣,可他束手無策,沒有更好的辦法。

……

許是昨夜沒有休息,吹了夜風,沐晚下午便感覺頭重腳輕,眼睛看什麼都變得模糊。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為何一整天都沒有任何食欲。

沐晚躺在床上休息,自己抬手撫了撫額頭,探到了高過掌心的溫度。

是她忘了自己的身體吹不得一絲涼風,昨夜跟段煜聊天時,一直都沒有關窗。

醫生千囑咐萬囑咐,切記不能受涼。

回國以來,沐晚第一次發燒了。

等下人彙報給宋天揚,已經是傍晚時分。

“怎麼不早點通知我?”宋天揚對著下人黑了臉。

“少夫人不讓……”下人瑟瑟發抖。

宋天揚趕到沐晚房間,她正裹著厚厚的棉被躺在床上。

“小晚。”宋天揚的聲音溢滿了心疼。

他坐在床邊,看到沐晚額頭上覆蓋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明明裹著厚實的棉被,可她除了額頭上溫度高得嚇人,脖子和四肢的溫度卻冰涼得像個死人。

“多準備幾盆熱水過來!速度要快!”宋天揚對著丫鬟吩咐。

他掏出隨身攜帶的針灸袋,將沐晚身子微微側翻,在她大椎穴、合穀穴、曲池穴紮下數根銀針。

幾分鍾過去,宋天揚將大椎穴的銀針拔了出來,做淺刺治療,沒多久,那細細密密的針眼溢出了烏黑的血珠。

宋天揚鬆了口氣,拿酒精棉球將那烏血擦拭。

這時,下人也將熱水端了進來,將擰好的毛巾遞給宋天揚。

“你們拿熱水擦她手腳,一定要熱起來。”宋天揚一邊吩咐,一邊將熱毛巾放在沐晚的額頭上。

幾個人手忙腳亂了好一陣,沐晚似是從昏昏沉沉中清醒了些。

“我……好難受……”她聲音無比虛弱。

頭顱裏,好似有什麼東西不斷啃噬著腦髓,誓要將其破個縫才罷休。

“沒事,馬上就會好起來的。”宋天揚扶著她的臉龐,聲音嗓音溫暖堅定。

沐晚沒再說話,宋天揚這才意識到她剛才隻是在夢中喃呢,根本不是醒來了。

他歎息一聲,不斷將那沒了溫度和濕度的放進水盆中打濕擰幹,再放回沐晚額頭上。

隱約中,宋天揚聽到了一陣輕細的啜泣聲。

他定睛一看,沐晚依舊緊閉著眼,但睫毛已經濕漉了一片。

她在夢中哭。

宋天揚心一顫,隨即抓住沐晚的手緊緊握在掌心。

“小晚,乖……我在這裏,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我都不會讓你有事。

沐晚似是感覺到了什麼,蜷在宋天揚掌心的手微微旋轉,與他十指交握。

“四郎……你別不要我……四郎……”

沐晚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到了枕頭上,浸濕了一大片。

宋天揚身體一僵,心痛難忍。

她要的,不是自己。

“四郎要你,不哭。”他喉頭微滾,心底的苦澀蔓延成海。

什麼時候,你的夢中才能真正出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