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沒有阻止住醫生的動作,反而讓他加快了將注射器插進藥瓶橡膠蓋的速度。
段煜一個猛撲,將醫生的手勾到了後背,隨即伸手去奪他手中的注射器,但醫生死死扣住,甚至要往沐晚身上紮!
“啊!”沐晚被驚到,直接扯了手背的針管就要下床。
手背一陣淤青,還有顆顆鮮血從裏頭滾了出來,可沐晚已經無暇顧及。
這時,段煜也奪走了注射器,一拳將醫生砸暈。
門外的侍衛聽到動靜,紛紛跑了進來。
“把人給我綁到隔壁房間,嚴加審問,一定要把背後之人問出來!”段煜吩咐道。
等地上不省人事的醫生被抬走,段煜這才將那注射器給到另一個手下:“送去院長辦公室,查清這是什麼藥!”
“是!”士兵得到命令,立即行動。
處理好這一切,段煜才看向房間角落,正瑟瑟發抖的沐晚。
她雙手捧著頭,雙眼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紅血絲。
“沒事了,嘉音……”段煜試著放軟聲音安慰她。
沐晚渾身都在顫抖,她頭顱有什麼東西正拚命往外鑽,像一條條蟲子,不停蠕動。
極其痛苦。
腦袋縫隙裏,那拚命鑽出來的,除了那密密麻麻的疼意,還有昏迷時夢境中的場景。
眼前一臉關切看著自己的男人,成了凶煞猙獰的模樣,舉著手槍,將自己逼到了懸崖邊。
“你非要跟我走到這一步嗎?”那個男人聲音冷到仿若臘月寒冰。
“勾搭死囚越獄是要直接處死的,你給我放清醒點!”
他為什麼要說這種話?為什麼要用這種口吻?
“段煜,我不要你了。”
沐晚張了張嘴,發現這不是從自己嘴裏出來的話,是從腦袋深處,心底最深層。
她,不要他了?
為什麼?
“嘭!!”巨大的槍響,震耳欲聾。
“你……終究……還是不信我。”沐晚看著自己左胸口位置,那裏好像有一個血窟窿,源源不斷的鮮血正從裏頭翻湧而出。
好痛。
從骨子裏滲出來的劇痛。
沐晚的臉色一寸一寸白了下去,視線終是變得混沌,直直癱倒在地上。
“嘉音!”段煜一慌,立即將她抱了起來,“醫生,快來醫生!!”
病房裏一陣淩亂,來來往往過來很多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還有身穿綠色軍裝的守衛。
但混亂隻有一陣,待沐晚蘇醒過來,入眼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一臉焦急的段煜。
回想起腦子裏躥出來的那些莫名畫麵,沐晚不由自主地緊繃著身子,防備看著他。
“別怕……已經安全了……”段煜不知道沐晚在想什麼,輕聲安撫。
殊不知,他聲音中的關切,還有眉眼間的關懷,都讓她渾身不適。
“我到底是誰?”沐晚的眼神有些空洞。
段煜狠狠一震,頓在床邊半響無法做出回應。
“你……想起了什麼?”他顫抖問道。
沐晚沉默,段煜也沒敢再問。
護士敲響了門,示意他去院長辦公室看檢查結果。
段煜命人收好病房門,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進來。
並且沒有他的允許,任何醫生和護士都不能給沐晚檢查身體。
沐晚躺在病床上看著他,他處理著自己的一切事宜,仿若一家之主。
怎麼會有這種可笑的錯覺?
沐晚在心底給了自己重重一巴掌,但冷靜過後,她眉眼裏盡是淒涼。
身為她丈夫的宋天揚,為什麼整整一天過去,連個人影都沒出現?
他不是最不能容忍自己和段煜接觸嗎?
沐晚想得頭疼,索性閉上眼讓自己休息。
可她更擔心自己睡著後,又會夢到那些稀奇古怪又莫名其妙的畫麵。
她歎了口氣,從床上坐起來,看到床頭櫃上放著自己的病曆本,她便拿起來翻看。
“肝髒受損嚴重,腎髒輕微衰竭,疤痕子宮……我這還真是渾身上下沒一處健全的……”沐晚正自嘲著,看到一行細小的黑字,猛地頓住。
“患者七年前身懷六甲受過刀傷,剖腹產下不足月死胎……”
她七年前,懷過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