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邊的人聞言朝他招了招手道：“進來。”
段黎依言走進，跪坐在那人對麵。
“想知道什麼？”
“今日，段煜的副官穆明進了帥府，和林嘉音聊了許久。”
段黎將今天帥府發生的事情，和男人說了之後，抿唇道：“先生，您確定那些事情不會被查出來麼？”
男人聞言沒答話，隻是靜默的衝茶，然後將茶端給了段黎道：“嚐嚐。”
段黎見此，連忙雙手接下，道了聲謝，三轉茶碗，才細細地啄了一口。
“先生茶藝精湛。”
男人瞧著段黎的模樣，搖了搖頭笑道：“罷了，不喜便不喝。你剛剛說穆明去了大帥府？”
“是。”
男人得到答案點了點頭道：“回去吧，告訴思晴，讓她最近些時日安穩些。”
段黎沉默了一瞬點了點頭。
男人不再說話，隻是專心的品著茶，而段黎跪坐了一會兒之後，就有些心不在焉。
“想說什麼便說。”
“先生，我真的不能殺了林嘉音麼？！”
段黎說出來的話讓男人的動作頓了頓，他抬起眼淡淡的掃了段黎一眼，卻讓他有種如墜冰寒的瀕死感。
但僅是一瞬，男人便收回了目光。
“這個國家有句古話，叫作龍之逆鱗不可碰。若是林嘉音死了，你能確定段煜會做出什麼事麼？”
段黎聞言沉默，的確，段煜那個男人，除了林嘉音，沒有什麼能牽製他……
“我明白了。”
男人笑了笑：“好了，你現在隻是個孩子，別想那麼多，你要做的，就是討好段煜的母親。”
“是。”
段黎頷首道，“那個老太婆好哄的很，隻要我是段煜的孩子，便是將天捅破了她也會站在我這麵。”
男人聞言沒說話，隻是擺了擺手，示意段黎退出去。
段黎起身時，雙腿有輕微的麻木。
他關上門，將一切恢複成他沒來過時的模樣，走了出去。
回帥府之前，段黎去了一趟思晴在的地方，將男人的話重複了一遍，看著思晴貪婪到有些扭曲的麵容，段黎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蠢。”
段黎說完這個字，便轉身離開，沒有一絲一毫的流連。
而屋內的思晴聽到段黎的話，眼中也閃過一絲諷刺，隻是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還是段黎，亦或是他們兩人。
帥府飯廳。
這是林嘉音自出院以來，第一次邁出梅苑。
月亮高掛，一如她當初嫁給段煜的時候一樣。
十一年了。
林嘉音伸出手，似乎是想要去觸碰那清冷的月，隻可惜可望不可及。
就如同她和段煜的未來，可堪不可達！
林嘉音苦笑一聲，收回了手。
“母親，您在這裏做什麼？”
段黎走進帥府，就看到了林嘉音的身影，眯了眯眼睛，上前搭話道。
林嘉音聞言斂起了所有情緒，冷漠的看著段黎道：“與你無關。”
然後便要轉身回梅苑。
段黎知道林嘉音對自己的不待見，幹脆也不裝了，直接道：“母親，傷口還疼麼？”
林嘉音聞言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段黎嘴角的笑，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母親不用這麼杯弓蛇影，兒子隻是關心你，畢竟您是我的母親，傷了您我也很難過。”
段黎說著，嘴角的笑像是壓抑不住一般，越來越大。
而林嘉音隻是看著他，扯了扯唇角道：“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