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音忽視掉周遭那些不敢置信的目光，接著說道，“不過是一個父母不詳的倭人，在北帥府享受了這麼些時日，替北帥府去死，也算是他報了這些日子的恩情了。”
林嘉音的話一出，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除了裴茂晨。
裴茂晨深深的看了眼神情未變的林嘉音，一直指著段黎額頭的槍慢慢收了回去。
“嘉音這話的意思本帥怎麼聽不懂呢？”
林嘉音看著還在演戲的裴茂晨不語。
這般下去，裴茂晨的戲自然是唱不成了。
他揮了揮手，叫人鬆開捉著段黎的手，問林嘉音道：“嘉音，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不早，在東帥進府的前一個小時。”
林嘉音答著，不忘道，“東帥，麻煩您將老太太也給放了。”
裴茂晨聞言挑了挑眉：“那老太婆如此罵你，你還是想要救她？”
“東帥也說了，她是大帥的母親，如今大帥不在，她若是出了什麼事，即使北城，北帥府無虞，那嘉音也是難以交代。”
林嘉音解釋著，而裴茂晨聞言之後卻是笑顏道：“那照嘉音的意思，這老太婆本帥更是不能放了，若是有一日段煜打了回來，本帥好歹得有個能威脅他的東西啊。要不這樣，你和周圍老太婆換一下？”
林嘉音看了眼段母，看著她眼中的希冀，淡漠的移開了眼。
“東帥說話算話？”
“當然，本帥一言，駟馬難追！”
裴茂晨點了點頭，眼中滿是興味。
“既然如此，那嘉音還有一個要求。”
裴茂晨聞言眯了眯眼：“嘉音，你的算盤是不是打的太精了。本帥若是打定了主意想要捉了你，北帥府的這些人，怕是不夠擋一分鍾的吧？！”
“嘉音明白，但是東帥，比起不情願，我心甘情願的跟著，您豈不是會省心一些？”
林嘉音說著，還不忘加上自己剛剛的要求。
“更何況，嘉音的要求於東帥來說，僅僅是動動手指頭的時間。隻要您殺了段黎，放了段煜的母親，那我林嘉音便會跟您走，決不食言。”
裴茂晨聞言沒吱聲，心裏卻在捉摸著。
段黎是倭國的人，他若是將他殺了，那不管為了什麼，和倭國的合作必然會有隔閡，而他與南西兩城的關係向來不合，如今又得罪了段煜……
那就算他帶走了林嘉音，不也是四麵楚歌？！
裴茂晨想到這兒，突然覺得自己小瞧了林嘉音。
“嘉音，你這是要本帥孤家寡人啊！”
林嘉音聞言笑了笑，接著道：“可是自古成霸業者，誰不是孤家寡人。”
裴茂晨被林嘉音的話說的心中一愣，不過轉瞬，他便已經有了答案。
“砰！”
一聲槍響，一朵血花！
段黎怎麼也沒想到，死亡來的這麼突然，這麼猝不及防。
明明是一秒他剛從死亡邊緣回來，可轉瞬，便被扔了進去，再無回天之力。
段黎擋在地上，血從他的身底彌漫出來。
而他的那雙眼，帶著不甘，帶著迷惘，當著憎恨。
一如思晴的那雙眼一樣。
裴茂晨打了個哈欠，輕鬆自在的好像剛剛開槍奪了人命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歪了歪頭，看著林嘉音，似是誘哄般沉聲道：
“禮尚往來，嘉音，你該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