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段澤端坐在床前,從喉嚨猛烈咳出一口鮮血。他眉頭緊蹙,將口腔中的腥甜一並吞入,強撐著重傷的身體下床。
剛踏上冰涼的地板,他便看到那薄薄的木門外有兩道人影。
他起身,朝著窗戶走去,推開窗,便見外麵是一層圍欄,竟有三米之高,將外麵的世界擋的一幹二淨,隻能隱約看到圍欄外是層層疊疊的參天巨樹。
他緊蹙著眉,陷入沉思。
東城的山峰有好幾座,隻是從未想過有人會在這裏修建這麼巨大的莊園,且隱藏的這麼好。
他甚至連自己的具體位置都不知道,更別說從封閉的莊園將消息傳遞出去了。
他低頭看下去,發現這些圍欄四周都有人駐守,想要翻越是不可能。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輕盈的腳步聲。
他動作極快的關上窗,剛轉身,門已被推開。
見來人是千山暮子,他臉上的陰沉又重了幾分,表現出極大的不快,甚至透著一股深深的嫌棄。
千山暮子並不介意他這般態度,臉上帶著笑朝他走來。
“怎麼?想逃跑?”她似乎是看透他內心的想法,戲謔道,“我勸你做好將這心思收回去,這外麵你看見的,看不見的,站崗的衛兵就有萬名,你若是悄悄溜走,保不定就是被射成一個篩子。”
段澤低著頭,強忍著身體的疼痛一步一步艱難地朝床邊走去。
他根本不願與千山暮子多說一句話。
“你就這麼討厭我?”千山暮子笑的極為放蕩,主動靠近他,像是在把玩手中的玩具,“你看看你……受了傷,還要逞強,就不怕我現在將你就地正法?”
她仰頭大笑,很樂意就一直高高在上的段澤踩在腳底。
段澤臉色果然變冷,那雙眼更是陰鷙的可怕。即使身受重傷,可那股淩厲的氣勢卻從未削減,反而更盛。
千山暮子不得不佩服,像他這樣殺伐果斷的男人,倘若有一日主動低頭,不知是何景象。
想到這,她便感到一陣愉悅。
“段澤,明日,你死亡的消息便會傳遍整個東城。你猜……林月卿聽到這個消息,會如何?”
段澤眉頭緊蹙,似乎早就想到這一層,所以才憂心忡忡。
但在敵人麵前,他不能露出一絲破綻。
千山暮子自然知曉他內心的煎熬,表麵的平靜不過是偽裝罷了。
“段澤,你說,林月卿會不會因為你的死訊,而去殉情?”
段澤瞳孔驟縮,氣的麵色鐵青。
他猛地對上她陰毒的眼,一字一句道:“即便如此,我們也不會投降於你!”
如果林月卿真的死了,那他定會拉上這些人通通為其陪葬。而千山暮子,便會是第一個灑在墳頭上的血。
“生氣了?看來,隻有提到林月卿,你才會開口說話。”千山暮子冷冷道,忽然心生一計,“不如,我將林月卿抓來,你們一並做俘虜?相信東城,一定會不遺餘力去救她。”
段澤忍住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道:“你可以試試。”
千山暮子愈發笑的輕狂,轉身留給段澤一個嫵媚的背影,便消失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