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婚前的預演(中)(1 / 2)

一月前,程澄剛從病床上下來,是被程父拿馬鞭打出將軍府的,現在他是被人扛著,橫著進去的。

程澄穿過來,進出總共就兩次,可是就這兩次都不光彩。

程澄一開始被扛是掙紮過,後來他明白他誰都靠不了,包括那個跟在後麵,眼淚鼻涕灑一地,走幾步就要問,公子你還好吧的小羽!

進了程府一直到大廳,那侍衛才將程澄放下來,單膝跪地道:“公子,得罪了。”

程澄簡直沒好氣,他又沒有說他不願意回去,不願意嫁給傅潯,可還沒等他說一句話呢,那人將他扛起就走,連踢了幾腳:“滾滾滾,別讓我在看見你。”

“小崽子,你倒是知道回來啊。”程父坐在大廳的主位上,聲音渾厚,他座位的旁邊便立著一個粗壯的鞭子。

程澄眼一抬,便看見程父,更是看見身旁的那一物,身體不由反射性一抖,他自己也不想抖,這副身子一見到程父就有這種反射弧。程家世代武將,到程父這一代,程家被封為鎮國將軍,掌管兵權,可以說是勢頭正盛,皇上都要忌憚幾分,也就是這造就了程澄叛逆,不聽管教的性情。

程家這一代就程澄一個獨子,程父希望他接承衣缽,程澄便就學畫畫,貪圖風花雪月,囂張跋扈,欺善揚惡。

莽夫家出來一個文人。

程澄可以說是被程父從小打到大,要說為啥沒被打到變性子,全靠程家的另一個主人。

程父從主位上慢慢走下,程澄也著實怕這個打人不留情的父親,勉強勾起一笑:“爹,不是你說叫我別回來,”他話還沒說完,程父揚起手,程澄反射性立馬雙手抱住頭,“我可是聽你的話,還一分錢沒向你拿,你不能打我!”

預想的巴掌沒有打到,程澄試探性地露出一直眼睛的縫隙,向上看。

“程天,你可千萬別嚇到我兒子!”一名婦女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程澄立馬呼一口氣,放下了抱在頭頂的手。

程父放下手,罵道:“出息!”

來人正是原主的母親,古芝,巾幗女英雄,相當於楊門女將般的傳奇人物,舉手投足間沒有古代女子的矯揉造作之態,滿是率真和英氣。

古芝連忙走近程澄,將人從頭到腳看了個遍,“瘦了,還黑了。”神色擔憂,“在外麵是不是沒吃好,睡覺呢,是不是沒有家裏的舒服。”她講著講著,眼淚就爬上了眼眶。

程澄最看不得女人哭,還是個關心擔憂自己兒子的母親,“娘,我吃的挺好,睡的也香,什麼事也沒有。”說完,露出一口白牙的笑。

古芝見狀,笑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說完,轉頭就巴掌招呼上自己的丈夫,“都是你個沒良心的,把兒子趕出去,我兒子要是有什麼好歹,你負的起責任嗎?”

程天被古芝在大廳追著打,甚至一名婢女貼心地將雞毛撣子交給了古芝。

“不是,夫人,這是在外麵,能不能給我點麵子!”

“麵子,什麼麵子?你趁我出去照顧母親,把我兒子趕出門,你還想要麵子!”

程家的仆人早已見怪不怪,集體在大廳外候著,程澄想著兩人要打一段時間,暫時照顧不了他,便坐在座位上,慢慢觀賞。

一陣雞飛狗跳後,程天率先求饒:“我錯了,夫人,我錯了。”

古芝扔下雞毛撣子,算是戰火熄滅。

程澄立馬端正身子,知道現在該輪到他了。

誰知,他的腳從另一邊腿上放慢了,程父便一巴掌揮下來:“都快要成親的人,還一副流氓痞子樣。”

“誰允許你打我兒子的,”古芝也接連一巴掌打到程天的頭上,“這是在家,哪有那麼多規矩。”

程天哎喲一聲,不滿地叫了句:“夫人。”

古芝轉過頭,將手搭上程澄的頭,揉了揉:“在家怎麼舒服怎麼來,不用聽你爹的。”

程澄連忙笑的像花一樣,甜甜地叫了聲:“娘。”

古芝連忙誒了一聲,囑咐道:“明天太子就要來提親了,回禮什麼的準備好沒有?”

回禮?程澄腦子空白了一瞬:“一般別人嫁人,回禮都是什麼啊?”

“自然是自己親手做成的東西,比如親手納的鞋,織的手帕、荷包什麼的。”

做鞋?我不會。

織手帕?我也不會。

於是程澄誠實地搖了搖頭:“這些我都不會。”

程天一聽便氣不打一處來,怒目橫對:“要你有何用!”

古芝連忙瞪向了程天,程父立馬噤了聲,收回了視線,從兜裏拿出一個紅色的荷包:“娘早知道你不會,所以提早給你準備了一個,親手繡的,你就要嫁給太子了,希望這個荷包能帶給你好運,不求你和太子恩恩愛愛,隻求你在宮裏安穩一生,和太子相敬如賓。”古芝說著說著,語氣都有點哽咽。

古芝作戰一生,就從沒哭過,卻為他這兒子,哭了不知道多少次。

古芝妥帖地將荷包交到程澄手上,程澄看著那鮮豔精致的荷包,一針一線都傾注著母親的祝福心意,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母愛,是書裏的人物給他的,卻熾熱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