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大爺說:"曉東萬事有定數,我們破不了,人畢竟不能逆天而行。"
我聽到這裏心裏空落落的,我吃完飯天色差不多都黑了,我讓我爹把我送到學校去,正在上晚自習,我一看沒有老師就直接進去了,一進教室不知道怎麼回事,教室裏非常的安靜,這個可不像我們的教室。
晚自習沒有老師講課。一般都是亂哄哄的,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顯得特別安靜,我明顯的感到一絲壓抑,這種壓抑讓人感覺很難受,這是怎麼回事?我看見我的同桌張華眼睛紅紅的,看見我想說什麼,但是又欲言而止,這個貨平時藏不住東西的,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竟然看到他的眼睛哭得紅紅的。
不管他了。這個家夥有時就像缺點零件,不知道怎麼會哭鼻子,不會是失戀了吧?這個小子和我一樣根本沒有戀愛過,談不上失戀,為了這點小事哭鼻子不值得。我沒有管張華。取出本子開始自習,說是自習,其實也沒有啥,就是拿出本子,在上麵畫畫,畫小人玩,這一年多我跟著美術老師學畫素描。
其實我對素描沒有興趣,我喜歡國畫,當年我還畫了許多國畫,老師還說過我畫畫很有天賦,隻要勤加練習,我可以成為畫家。我在初中練了兩年,畫家沒有當成,我的課本直接畫了,我從來不敢拿著課本去找老師問問題,因為我的課本上早已看不出,哪些是印刷的,哪些是我畫的了,總之課本上全部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畫了一圈荷花蜻蜓一類的東西以後,我剛要畫梅花,這時下課鈴響了,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次下課沒有原先的那樣亂,大部分都坐在座位上,我朝王斌的座位上一看。這個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去了。
我和王斌挺對付的,我們兩個人一起來六,這個六其實就是橫豎六道杠,六六三十六個子,每人十八個子,四塊子組成方格,這個為方,可以吃掉對方的一塊子,而六個子一條線為六,可以吃掉對方兩塊子,最後以子多少和組成的方和六來定輸贏,看似簡單但這個卻是變化無窮。
我雖然學習不怎麼樣,但來這個東西確是得心應手,一般人不是我的對手,我們班隻有王斌和我能殺個輸贏,所以我們隻要一下課就來六。但來六學校是禁止的,我們一般都在操場的一個路燈下來六,由於我們兩個人來的時間長,有了固定的地方,所以那個地方沒有人跟我們爭。
我第一個跑到操場上,這時操場上靜悄悄的,和往日的喧囂完全不一樣,我回頭看看身後沒有一個往操場跑的,這是怎麼回事?平時一下課我們後麵的這兩排教室裏的人都往操場跑,跟騾馬市差不多。亂哄哄的,今天沒有一個人,有點反常。
我望了眼空空如也的操場,剛要回去,忽然一轉身看見操場上我和王斌經常來六的那個地方坐著一個人,我心裏奇怪,這個人什麼時候坐在那裏的,我剛才明明看見沒有人,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坐著一個人,我看著身影是王斌,我心想一定是王斌這個臭小子和我開玩笑。他事先藏起來,看我沒注意又坐在那裏的。
我不管這些,就直接跑過去,一看王斌麵色憂鬱的坐在那裏,我跑過去就問:"王斌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剛才怎麼沒有看見你坐在這裏?"
王斌說:"曉東哥我一直坐在這裏,我在這裏等著你跟你說幾句話就走。"
我心想這不是扯淡嗎?說話的聲音低沉,跟生死離別似的,我就往王斌臉上瞅,我發現王斌的臉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非常的白。這種白不是正常人的臉色,而是和死人一樣的青裏透白,我靠近王斌,感覺一股寒氣襲來,我連忙往外閃了閃。嘴裏說:"看樣子天氣要轉涼了,王斌你的臉色不好,是不是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