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杭為什麼還能如此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愛慕者因他而從這個世界上莫名離去。
他甚至不知道曲笑笑長什麼樣。
這極大地激怒了一直將曲笑笑視為精神支柱的曲泛情。
曲笑笑死後的第一年, 曲泛情幾乎每天都做著同一個噩夢。
「救救我——」曲笑笑流著兩行血淚,半個身子都隱在黑色的迷霧之中,似乎再過不久, 她就要完全陷進去。
她朝曲泛情伸出雙手,撕心裂肺地哀求, 「哥哥——救我——!!」
“笑笑!”曲泛情瘋狂地去拽她, 可是任由他怎麼觸碰, 都無法真正地抓住曲笑笑。
眼看著曲笑笑的身影就要被迷霧完全吞噬, 曲泛情的淚水奪眶而出,拚命追趕對方的同時著急地大喊:“笑笑——!!”
“笑笑……”
“笑笑——!”
從可怕的夢魘中脫出,曲泛情驀地睜開猩紅的雙目,被自己的叫喊瞬間驚醒了過來。
他不得不懷疑,他的妹妹並不是死於車禍意外, 即使警察已經將車輛還有司機檢查調查得一清二楚。
一直不信鬼神之說的他開始尋訪起了各地有名的天師和佛僧, 希望能盡快弄清事件的謎團, 並把曲笑笑解救出來。
周圍的人都以為他魔怔了, 三天兩頭地往寺廟和道觀或者是不知名的小巷裏奔走,連自己的事業也顧不上了。
但隻有曲泛情心裏清楚, 如果他毫無作為的話,那麼那些藏在黑暗裏的血腥屠殺者隻會更加地肆無忌憚。
與此同時,他也沒有忽略掉對孟家的調查, 為此, 他還接近了當時與孟氏關係不錯的嚴家。
輝創集團的總裁——嚴方博,此前就一直很欣賞他,他完全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接近對方。
要知道,一年前,他還對嚴方博這種高高在上的商人不屑一顧。
直到接觸了嚴方博後, 曲泛情才逐漸地了解到了嚴家和孟家的聯係到底有多麼密切。
孟一杭甚至還把嚴家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家,沒事時三天兩頭地往這邊跑,沒心沒肺嘻嘻哈哈地和一群公子哥玩樂。
一想到這個殺害了妹妹的“罪魁禍首”還能在這世上這麼悠閑地活著,曲泛情就按捺不住衝動想要把他一同殺死為曲笑笑陪葬。
拳頭握得“咯吱”作響,曲泛情閉眼,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現在還不是時候……
“在想什麼呢?”嚴方博端著咖啡走了過來,“彈琴還能走神不成?”
曲泛情回過神來,對他笑了笑,佯裝吃醋,“你對孟家的小公子也太好了吧?真的沒有動歪心思?”
現在他和嚴方博的關係已經更近了一步,準確來說,他們是戀人,即使曲泛情是在演戲。
嚴方博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吃醋的樣子,“如果是,那你打算如何?”
“那我就殺了他。”曲泛情下意識地說出口,且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殺意。
他走到今天這一步,隻有想殺孟一杭的心是真的。
嚴方博無話可說。
幾日後,在一個宴會上,跟隨在嚴方博身邊的曲泛情再次見到了孟一靈。
曲泛情心情複雜,一方麵是因為孟一靈當初從雷夏的手裏救下了他,另一方麵又是因為孟一靈極有可能是曲笑笑車禍案的策劃者。
不管他怎麼想,孟一靈始終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也許在她的心裏,曲泛情隻是個登不了台麵的戲子,一個形同草芥般的人物。
階級的壁壘讓曲泛情很是難堪,難堪到不知如何調查下去。
懷揣著壓抑的心情,曲泛情在那一日寫下了一首歌,並花了兩天的時間為之譜曲,取名《鏡中人》。
他借此曲諷刺了孟一杭,以極其強烈且惡意的主觀意識去揣測孟一杭的真實麵目。
在他的眼中,孟一杭是個表裏不一、道貌岸然的家夥,做好事也隻是為了給自己,為家族企業樹立一個正能量人設罷了。
不過要知道的是,現在的孟一杭還是個沒有走出象牙塔的中學生。
曲泛情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宣泄自己在娛樂圈屢屢碰壁的負麵情緒,以及為妹妹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