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老將出馬(2 / 2)

說書人的聲音高了,壓蓋過來:“……關雲長拈須正色而言曰:‘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改其節。汝勿多言,速來決一死戰!’諸葛瑾道:‘吳侯是欲與君侯結秦晉之好,共扶漢室,別無他意,君侯如何執迷如是……”

三人聽上興頭,趙厚心隊長、秦雪娃股長來了。魯世能張羅店裏丘二上茶。趙厚心隊長是個茶罐子,捧了茶碗霍霍喝茶,咂口說好,心裏卻對魯世能好恨。都是這家夥出的餿主意,挖走了他手下大將,與他對著幹。雷憨人雙手恭送過紅塔山香煙來。

“耶,憨人,抽的煙也升級了。”趙隊長吸燃煙,體味著比他慣常抽的五牛或是山城牌煙好,“憨人,聽說現今你撅尻子幹,賣力氣得很哩!”

“一球個樣。”雷憨人笑答。

“魯隊長,你是身先士卒,親自遠征古山縣呐!”趙隊長瞅魯世能,“我們小將秦雪娃哪是你的對手?”乜秦福根。他現今不願用魯圓圓這把“尚方寶劍”了,她不定就是縣車了的奸細。老秦頭呢,近來常生悶氣,也不好去找。如何動員秦福根去古山呢,他取古兵法三十六計中的激將法,“咳,看起來,我們省運車隊是找不出能與你魯隊長較量的對手了。”

“趙隊長,你談笑話喲!”魯世能嘿嘿笑,心裏樂。小青年秦雪娃確實不是他的對手,自己過的橋也比他走的路多。現今的運輸業,天時、地利、人和是一方麵,更得要有心機、智慧和鈔票,“我初來貴縣,不賣點兒力氣做事,難立腳根。”麵露得意之色。

秦福根麵色不好,心氣不暢。你狗日的魯世能,不過靠邪門左道取勝,算啥子能耐。有本事,正道正幹,看我省運不把你吞吃了才怪。老子不是怕和你在古山縣比試,是自己和父輩在那裏都遇有不順心的事情,不想引起舊煩。

“唉唉,老魯啊,你這一賣力氣,我可是難招架了!”趙隊長愁了麵孔,“我看得出,你不是非凡之人,就是我們秦福根出馬,也敵不過你。”

“趙隊長,你過獎了。”魯世能呷口茶,心中的“計算機”轉動,“其實,照我說呢,你們省運單位大,牌子響,這臨丘縣城四圍的生意穩吃穩做,莫如高抬貴手,把秦雪娃他們撤回來算囉”

秦雪娃聽了,擰眉怒眼,用犀利的目光盯父親。那目光在說,爸,你就那麼沒有骨氣,甘願敗在人家手下,就不能把胸脯響拍一下?秦福根感覺到了兒子的目光,拿煙的手微微有些抖。魯世能也太狂了,竟讓省運撤離古山,真成敗軍了。趙隊長曾經動員自己開客車進山去助兒子一臂之力,被自己回絕了。原因並非是怕吃那山路的苦。雷憨人是知道秦福根為啥不願意去古山的,他盯了盯得意忘形的魯世能,心裏在說,福根可是個開頂風船的角色,這家夥一輩子不服輸。

“爸,你就真不如人家魯伯伯了。”秦雪娃說,“人家魯伯伯照樣開了大客車進去,還下了鄉區,魯伯伯能開了的路你就開不過去?那古山竟會是座火焰山?”

秦福根感到凳子不平整,坐不住,真是在同輩晚輩人麵前丟人現眼。那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兒見他媽的鬼去,現今還跑得動,進去闖!過去同憨人比鬥了半輩子,現今又要同世能也比鬥,人這一輩子就沒得有完結的事情。

“趙隊長,你說,好久啟程?”秦福根問。

“去哪裏?”趙隊長故意問。

“古山縣。”

趙隊長就嗬嗬笑:“當然是越早越好!要不了多久就是春運高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