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心服口服(2 / 3)

“迷信。”

“他還說準了。”魯世能說時,聽見外麵有車鳴聲,想起什麼,“噢,我得去修車!”

“這麼忙幹啥?”

“我想快把車弄好,明天拉趟人回臨丘縣去。就把我倆這事兒給女兒說,讓她來見你。”

“看你急得喲。”

“不急不行呀,我們都這把年歲了,早一天多得一天!”

“死鬼。”

傳來汽車喇叭聲。魯世能蹙眉道:“咦,這像是東風客車?”

“今天又開了兩輛東風大客車來,載了不少人,古山縣更熱鬧了!”姚雯麗說。

“啊,已經來了!”魯世能沒有了酒意,下床趿鞋,穿衣出門。

魯世能急步到古山老槐樹東頭的臨時停車場,果然看見省運車隊的兩輛東風牌大客車整齊地停著,如同兩員戰將在咄咄逼人地向他叫戰。走攏看,車上已沒有人,心裏唬了一股。秦福根這家夥來了!想著,走到自己的大客車前,開始修車,想著對策。

冬天的晚黑來得早。

魯世能心急如焚修車,額頭冒汗,巴望汽車立時轟鳴起來。他踩動油門,發動車。

“絲兒,絲兒,撲——哧……”

這車像故意同他作對,早不出毛病晚不出毛病,偏福根來了就現相。

重重的響步,一個人走過來:“老魯,還發不燃?”

魯世能借車燈看楚來人,是秦福根:“臭毛病,難人。”

“我見你下午就在弄。”秦福根說。

魯世能臉上不悅,看人笑話?笑笑。

秦福根拉開門,上車,從魯世能手裏拿過工具檢修。光線暗,魯世能就打手電筒照。心想,看你能行又巴望能行。過一陣,秦福根挺起身來,下車去,不一會兒,抱來用於冬天啟動冷車的“矽整流啟動器”。這是省運車隊雷來弟等人搞的技術的革新項目,用上這玩意兒,果然汽車鳴響起來。魯世能對秦福根心服口服。

“福根,謝你了。今天到的?”

“嗯。”

“住哪裏?”

“西門旅館。”

“啷個不住‘古山槐飯店’?”

“你明天跑哪裏?”秦福根岔開話。

“回臨丘。走,我哥倆個喝一杯去。”

魯世能招呼秦福根往“古山槐飯店”走。秦福根很猶豫,這店子早先是他外婆開的,不想外婆吊死在這老槐樹上。店子改了門姓。前幾年,落實政策,父親來找過當地政府,按早先的房價給了500元錢了事。父親也懶再計較。隻是,二十多年前他自己在這店子裏發生過的改變了他一生命運的事情至今記憶猶新,對這店子總有天堂地獄之感。他還是隨了魯世能走進店內。內飾講究,燈火明媚,遠不是當年情景。魯世能領他坐到小包廂裏,朱嵐早飄然而至。

“朱嵐,這是我師兄弟,好生款待!”魯世能說。

“啊,這師傅麼,中午陣就見了,開車那陣的樣兒好凶!”朱嵐笑曰,心裏感謝魯世能又為店裏拉了新顧客來。

“開車的,一握方向盤子臉就凶。”魯世能笑說,“這是司機病。”

“那也不一定,別個雪娃師傅就不凶。”

“哈哈哈!”魯世能大笑,“你曉得他是哪個不?他就是秦雪娃的老子。”

朱嵐的心就撲撲跳,耳燒麵熱,回身進廚房去。不多一會兒,雙手捧了缽酸菜魚來,又開了瓶陳年古山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