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戰場漂,早遲要挨刀。
那個家夥即便反應足夠快捷,但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在他這一邊,單刀磕飛兩支狼牙箭已經到了極限,第三支狼牙箭穿透了他的咽喉。
兩個敵人都被射死,生死存亡的問題暫時解除警報。
李憲扔掉弓箭,從第一具屍體上拔出單刀,然後就地十八滾。
眼睛受傷的戰馬正想站起來,可惜李憲已經奮力揮出一刀!
刷的一聲,戰馬的脖子被削斷,馬血像標槍一樣射了出來。
剛才的短促戰鬥令人眼花繚亂,而且整個過程也就兩個呼吸的時間,但是已經把李憲所有殘餘力量消耗一空。
萬一後麵還有敵人,自己沒有戰鬥力就糟了。所以他扔掉單刀撲上去,大口喝著冒熱氣的馬血,根本不管還在拚命彈動的四個馬蹄。
噗嗵,被綁在馬背上的婦女掙紮著從馬背上掉在地上,終於驚醒了李憲。
打了一個飽嗝,又抓起雪團把嘴角上的馬血抹了一把,李憲才悶吼一聲:“你先別著急,我等會兒來救你,現在需要處理兩件事。”
不怪李憲主次不分,因為現在冰天雪地,氣溫起碼在零下十度,身上殘破的羊皮襖實在擋不住寒氣。
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兩具屍體身上的棉袍、棉衣、棉褲趕緊扒下來。不然的話,等到屍體僵硬就隻能幹瞪眼。
有了馬血充饑,雖然左腿有些不得勁,但李憲覺得自己各方麵都不錯。不到兩分鍾的時間,兩具白花花的屍體已經到了第一匹戰馬背上。
作為一個偵察兵,除了能夠追蹤偵察之外,另外一個特長就是反偵察。
兩具屍體絕對不能放在大路上,所以李憲用戰馬馱出去掀進一座山穀的積雪裏麵,不到來年開春誰也找不到。
嘴巴裏麵的布帶被解開,被綁架的婦女說了一句很生硬的話:“多謝壯士救命之恩!”
李憲覺得這句話很生硬,仿佛是外國人說漢語那個調調,而且是一個單詞一個單詞蹦出來。
解開婦女被綁著雙手,拂開她臉上的亂發,李憲頓時作聲不得。
這是一個皮膚白皙,鼻梁堅挺略帶鷹鉤,雙瞳帶茶色的小女孩。
小女孩兒長得美豔絕倫,但不是中原人。身上的衣服皺成一團,而且髒兮兮的,卻是非常名貴的雪白貂皮大衣。腰間纏著銀扣金絲帶,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羔羊皮描金線的高腰馬靴。
李憲心中一突魯:這一身打扮要是放在“北上廣武”的精品店裏,標價起碼在一百八十萬。此女來曆不凡,絕對是一個大大的土豪,難怪會被綁架!
看見李憲盯著自己的臉蛋發呆,小女孩臉色微微一紅:“小女子姓蕭,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李憲渾身一震,頓時清醒過來:“我姓李,你搞什麼搞,大白天也被人綁架?”
小女孩雙眼一紅,又搖搖頭:“恩公,小女子是俘虜,不是被綁架。老賊完顏阿骨打命令這兩個賊子,把小女子送到雲中賞賜給鳥家奴那個狗賊。”
鳥家奴?這三個字一出現,李憲終於變成了一尊石雕。
鳥家奴在曆史上隻有一個人:完顏宗翰,本名黏沒喝,又名粘罕,鳥家奴是他的小名。
李憲心中哀歎一聲:“這個時空竟然是北宋末年!老子堂堂解放軍戰略偵察兵連長,竟然稀裏糊塗來到北宋末年,真是豈有此理!”
不管多麼震驚,現在都隻能扔到一邊去。
“你現在身子活動一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需要換個地方過夜!”
李憲抓起一把單刀站起身來,一步一拐來到被殺的戰馬旁邊,然後像劈柴一樣砍馬肉。
隻能像劈柴一樣,因為就這個功夫,死馬已經徹底僵硬。好在不需要砍很多,四條腿砍下來一百多斤肉,已經足夠兩個人對付兩個月。
把馬骨架扔進旁邊的山溝積雪裏,把馬肉綁在兩匹馬背上,又把所有的戰利品搜集起來,李憲這才扭頭問道:“你說你姓蕭?”
小女孩雖然滿臉淒然之色,但還是點點頭:“小女子蕭姵。”
李憲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眉頭一皺:“你在什麼地方被俘?”
小女孩伸手一指身後的關口:“從這個白羊口出去,翻過前麵的大山再走二十裏,小女子就是在白水濼被俘的。”
李憲恍然大悟:原來是大遼國蕭家的後人。
成功的男人背後,必然有一個偉大的女人。
建立契丹大遼王朝的耶律阿保機,身邊就有一個打遍天下無敵手,而又富有韜略的皇後。她叫蕭平,原名述律平,小名月理朵。
耶律阿保機之所以能夠成功,一大半的功勞都在文武雙全的蕭平身上。
大遼立國之後,耶律阿保機留下遺命:大遼國的皇後永遠是蕭家女子。
想到眼前這個小女孩的真實身份,李憲知道自己無意之間惹了大麻煩。
稀裏糊塗救了一個大遼國公主級別的女孩,不知道是福是禍:“原來你是皇族,難怪會被當成寶貝綁回來。現在應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