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羽笑了笑,從善如流地問:“你打算怎麼對付我媽?”
容恣緊蹙著修長而濃黑的眉宇,不冷不淡地瞥了他一眼兒。
這是不打算說了。
容羽嘴角的笑紋未散,反而更深,暗道,阿恣還是跟以前一樣的脾氣!
依舊是這麼傲嬌。
容恣麵無表情地看著容羽暗樂,眉峰蹙成一個川字,眸中沉澱著一片深不見底的暗沉。
五官的線條染上一層難得的凝重。
這讓容羽知道,容恣這話並不是在開玩笑。
他在等著容羽劃出一條線,劃出一條底線來。
容恣能動白敏的最後底線。
容羽心裏明白,笑紋微斂,但眸中的笑意未褪:“這幾年,媽也確實應該安安心心退居後院了。”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不費勁兒。
容恣得到了答案,心裏已經有了盤算,從正堂上首官帽椅上起身,準備離開。
看樣子,這是打算送客了。
容羽可並不打算走,他今天來,也是想見見讓容恣寶貝得不得了,還帶回白虎院兒,把人肚子搞大的那個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就連容厲那小子,也一口一個‘親親’、‘親親’地叫著。
能讓容厲和容恣兩個,都這麼上心的,這女人一定不簡單。
容恣見容羽坐在輪椅上,並未示意容明推著他離開,腳下一頓,回頭一臉不耐地問:“你怎麼還不走?”
容羽是知道容恣脾氣的,也不為待客不周生氣,仍是溫溫淺淺地笑著:“你人都帶回來了,總得讓我見見。畢竟,也是我未來的弟妹。”
容恣知道,他是想見唐晚輕。
橫眉睨了他一眼:“關你屁事?”
“當然關我的事。當年爸死的時候,可是讓我好好照顧你。你這不聲不響地,就弄了一個女人回來。我總得替你掌掌眼。”容羽的右手輕閑地點了點自己的左手背。
容恣沒打算理他,箭步一跨就出了白虎院兒正堂。
容明見容恣沒將容羽看在眼裏,立馬就開始為容羽抱不平:“羽少!這恣少什麼態度!我們好心好意來看人,他居然把我們摞這兒,自己走了!”
容羽抬眉,警告地看了容明一眼兒。
容家的規矩,最忌諱傭人背後說主人的是非。
容恣什麼脾性,容羽心裏有譜,雖然不會因為容明幾句抱怨,與他心生隔閡,但不排除,這話兒傳到青龍院兒母親那邊兒,又惹出什麼風波來。
容明摸了摸鼻子,也知道剛剛是自己失言了,怯怯地問了句:“羽少,咱現在是走還是留啊?”
“當然是……等等。”容羽笑了笑。
好不容易來一趟白虎院兒,就得見見正主兒再走兒。
再說急什麼,容恣雖然是驅客,可這白虎院兒上上下下的人,卻不敢對他動手,別說他不走,就是他在這裏住下了,也沒人敢說什麼。除非容恣親自動手。
魏書拎著容厲回到白虎院兒正堂,沒看到容恣,隻看到了容羽和容明。
“羽大爸,你快跟魏書說一聲兒,我要去見輕輕納!你讓他放開我噠,讓我去噠!”容厲在空中蹬著兩腿兒道。
魏書將容厲扔給容明,容明措不及防踉蹌地抱了個大滿懷。
不等容明和容厲兩人說什麼,魏書就對著容羽說:“羽少,嫂子的情況,不大好。實在不方便見外客。你帶著容厲這小子來,不成心讓容哥為難嗎?”
容羽還不知道唐晚輕失聲的情況,擰了下眉:“不方便?怎麼個不方便?”
這話說得溫溫吞吞的,但明顯有種不信任的咄咄逼人。
魏書正為難著,這事兒要不要跟容羽說兒。
嫂子說不出話兒的事兒,別說整個白虎院兒,就是整個容宅恐怕都瞞不住。
現在容哥的意思是,婚禮照舊舉行。老爺子那邊兒,大概是對嫂子的嗓子有意見,一直壓著。
“那件事兒,羽少也應該聽說了。嫂子在那件事情中壞了嗓子,現在說話比較困難,而且也認生。”魏書說得委婉。
容羽聽得心驚。
難怪,容恣剛剛要他表態,對付他媽的底線在哪裏。
看來,如果不是因為白敏是他媽,容恣這一次,應該不會留情麵。
什麼事情,能讓人的嗓子都壞掉?
“啊,輕輕納不能說話噠?魏書啊,你說滴四真四假啊!輕輕怎麼會變成這樣?”容厲苦著臉道。
魏書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兒,這小子,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也有參與,怎麼會說自己沒有什麼印象?
容厲這小子,到底在唱哪一出!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容羽道。
容恣不讓人見唐晚輕,是對她的保護。如果換作是自己,他也不會讓自己的女人,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