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這張皮被人玩壞了(1 / 2)

無盡的夜,沒有月光和星子,濃稠如墨。

唐晚輕感覺透不過氣,就像一個悶不透風的蒸籠一樣,滾熱又沒有一口新鮮的氧氣。

她緊掩著胸口,艱難地往前跑著。小腿上就跟綁了沙袋一樣兒,仿佛沉重地邁不開下一步。

她不知道為什麼跑,隻覺得越往前跑,空間越逼仄,似是進入了一條隻容一人通過的死巷。

看不到光,她隻能推著左右兩邊像在不斷靠攏收近的黑牆,氣喘籲籲地往前跑。

“容恣?姚瑤?”她摁著心髒,喊了一聲兒。

然後傳來一層一層像浪潮一樣的回聲兒。

沒想到,她能說話,還能發聲了?

“容恣?容恣?”她連喊了兩聲,驚險中透著些微能開口再言的慶幸。

可慶幸還沒過兩分鍾,她就感覺這左右兩麵的黑牆在向自己不停地靠近。

好像要把自己壓扁了一樣兒。

她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終於在兩牆舍二為一之前,跑出了這條似乎不見底的死巷。

死巷跑出來之後,就是一片黑暗。

偶然見到前麵有光,她立馬朝那點光跑過去。

就像看到出口一樣兒。

耳邊響起自己噔噔的腳步聲,空曠而絕耳。

很快,她越來越接近光源,就在光源處,她看到了站在光源下的姚瑤。

“姚瑤?姚瑤?”唐晚輕欣喜地喊過去。

姚瑤卻沒有吭聲,眼睛失去神彩的望著遠方,渾身的衣裳破破爛爛的,好像受過人虐待似的。

“姚瑤,我是唐晚輕!姚瑤,你聽到我說話了嗎?”唐晚輕衝上前,大喊地道。

姚瑤還是一動不動,似乎似聰了一樣。

“姚瑤,姚瑤!你別不理我!姚瑤!”唐晚輕使勁喊,直到聲線喊成嘶啞。

姚瑤這才緩緩別過頭,看向唐晚輕。

唐晚輕臉上終浮出一層欣喜的笑,卻在下一刻差點把自己的心髒嚇了出來。

看向她的姚瑤,先是雙目落出血淚,然後露出森森白牙,黑眼泛著紅光,她伸出抓下自己的臉皮,幽幽道:“這張皮被人玩壞了,還要做什麼……”

啊!

唐晚輕猛地從床上彈起來,滿頭大汗地望著青天白日的臥室。

容恣就坐在她旁邊,看樣子是一直在照看她。

乍然見她驚醒,便道:“終於醒了?做噩夢了?”

唐晚輕的視線這才慢慢聚焦,最終落在容恣聲上。

登時,這才像找到了依托一樣,撲進容恣的懷裏。

她眨眨眼,平複腦海裏剛剛夢到的,那血淋淋的一幕。

太生動,以至於讓她現在都渾身打抖。

“別怕。有我。”容恣低聲道。

唐晚輕點點頭,枕了一會兒,推開容恣,朝著容恣啊啊啊了幾聲兒。

“怎麼了?”容恣不清楚她要做什麼。

唐晚輕繼續啊啊地比劃了一下,最後見容恣還沒明白過來,她下床找來一張白紙和筆,上麵寫著,我要見姚瑤!

她還記得,離開容宅之前,容恣曾答應唐晚輕,回到海城帶她跟姚瑤見麵。

可事實是,回到海城都三個月了,還是沒有見著姚瑤的影子。

她的手機早被容恣給沒收了,進出的指紋鎖,也被取消了指紋錄入。

這樣一來,出入就很難說自由了。

平時,有容恣看著,每每她睜著眼珠子,一臉認真地看向容恣。

容恣就會以為她餓了,不停地喂她吃東西。

她又不能說話,手舞足蹈地啊啊幾句之後,容恣就會故作糊塗地哄她吃完就睡。

時間久了,她的作息就被容恣安排得不是吃,就是睡。

偶爾他也會帶她去樓頂的天台轉轉,看看天天的植物和花,散散步。

當然,這樣偶爾的次數還是很少的。

容恣驚怔了半分,他應該沒有想到,唐晚輕還能寫字。

見容恣半天沒有反應,唐晚輕一急,立馬寫:“你答應過我,去看姚瑤的,為什麼現在還不去?”

容恣拿下唐晚輕手裏的紙,圈著她,解道:“你懷孕了,肚子太大。”

唐晚輕這才下意識地抱了抱自己挺起的肚子。

可她今天卻顯得特別倔強:“我要見姚瑤。”

“不行。”容恣冷臉拒道。

清冷的眉目間,沒有一絲暖色。

“我要見姚瑤!”唐晚輕又寫了一張紙。

容恣繼續緊持:“不行!”

“我要見姚瑤!”唐晚輕又寫。

容恣:“不行!”

“不見姚瑤,我今天,以後都不吃飯了。”唐晚輕難得這麼認真地寫出自己的觀點。

“唐晚輕!”容恣警告地看向唐晚輕。

唐晚輕嘟起嘴,兩手不客氣地拍著自己的肚皮,你要不答應,咱就試試。

容恣:“……”

跟容恣僵持的結果,就是唐晚輕空著肚皮,小可憐一樣兒地望著容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