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夜景,比起京城的夜景,還是差了些許。相比京都的繁華古韻,海城的夜景,多了一絲酒醉燈謎的低頹。
這或者是商業城市共有的味道。
升直機從海城一片平地上緩緩上升,城市的燈火慢慢由火團變成了星子,四處點染。
容恣攬著唐晚輕在直升機上,在直升機上看夜景燈火,也就容恣能想得出來。
唐晚輕對這一切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除了一開始對直升機好奇了幾分鍾,剩下的就是緊抓著容恣。
容恣對她依賴自己的動作,向來享受。他們從機艙的窗口,望向海城的夜景。
漫城的星輝映進唐晚輕黑漆漆的眼珠子,天真又純澈。
容恣對這樣的唐晚輕喜歡至極。
他挑起唐晚輕的下巴,拿唇點了點。
直升機過了海城市中心,緩緩往僻靜處飛。
不久,到了睡覺的點兒,唐晚輕自動窩進容恣懷裏,眯起了眼兒。
容恣輕拍著唐晚輕的背,讓她睡得更加舒服。
這時,他戴在耳朵上的耳機,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容哥,按你的要求,我們已經準確到達目的地。現在可以放東西了。”
“放。”容恣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罕見的果決,命道。
很快,也不知道對方口中說的放是什麼東西。
空氣中似乎飄浮起淡淡的香味兒,容恣打個手勢讓駕駛員,將飛機飛高一些,飛到順風處。
那股淡淡的香味兒就徹底沒了。
耳邊傳來唐晚輕靜靜而均勻的呼息聲,靜寂的夜晚,偶爾響起幾聲零星的槍仔兒聲,低啞得就像一個人在壓著自己嗓子說話兒。
當然,這樣的槍響,也隻有行家知道。
若是普通人,那就隻能當是誰家在放炮了。
——
“你今天就是打死我,也改變不了事實。容厲他就不是容哥的種!嗬嗬!”許行耷拉著一邊肩膀,沒血色的嘴唇,卻出一抹妖豔的諷刺。
顯然,他的肩膀受了傷。空氣的血腥味兒,慢慢加重。血水順著右手的袖子流了出來。
一滴一滴澆灌在吸血的水泥地麵之中。
“不可能!你騙我!你說,你說,容厲到底是誰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孩子?”蘭蓉徹底瘋了,她扔了手槍,衝上前來,掐住許行的脖子。
“放人!”許行冷聲道。
放了人,他不介意告訴蘭蓉,她那個孩子到底是怎麼來的?
“你說不說?你不說,我就把他們全殺了!像殺那些死豬一樣,全殺了!”蘭蓉狠道。
她現在什麼都不怕,就是死,也得拉上幾個墊背的!
“放人!放人我就告訴你!”許行咬牙道。
“你說不說!說不說!”蘭蓉加重掐人的力道,許行的脖子被蘭蓉掐得青筋直暴!
完好的那隻左手,用自己全身最大的力道,扣著蘭蓉的胳膊。
可他就算是個男人,就算是訓練有素的鐵人,加上失血過多,也強撐不了多久!
很快,許行左手上的力量告急。
他的臉被蘭蓉的瘋狂掐壓,變得漲紅,然後漸漸覺得呼息進來的空氣變少……
仿佛再也呼息不到了任何氣息,隻隱隱感覺一股詭異又熟悉的花香,在四周飄浮。
就像要把人送往天堂一樣兒。
視線裏老舊的電燈光,漸漸變得細弱,再也看不見。
——
半小時後,土磚屋的香味兒淡了。
空蕩蕩的屋子,除了一個被人五花大綁的女人,一攤麵積不小的風幹了的血跡,幾張破舊得可以用來當柴燒的課桌,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什麼了。
女人慢慢轉醒,當意識清醒時,她驀然睜大了眼望向四周,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震驚和詫異!
“我怎麼會被綁起來?這到底怎麼回事?”蘭蓉如是想,也如是說。
許行呢?
他們給她的那些人呢?
還有她綁起來的那些人呢?
都去哪兒了?
她自己怎麼會被綁在這裏?
“出來!你們是誰?”蘭蓉對著屋內的空氣大喊。
沒有人回應她。
就在她以為,她隻能靠自己解綁,離開這詭異的地方時,一個人影出現了。
他全身一身黑色的勁裝,麵上帶著黑色的惡鬼麵具。
後麵跟著幾個人,也是同樣的裝扮。
沒由來的,蘭蓉在這群人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殺氣,讓她的肝髒就像被什麼人狠狠捶擊一番,顫得發抖。
“你們你們是誰?你們是誰?”蘭蓉扭著身體,害怕地往後縮。
那戴著麵具的年輕男人,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