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彷徨無計(1)(2 / 2)

被下屬在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精明強幹的唐堯相當有挫敗感,而這種大意給孫無慮帶來痛苦也讓他的愧疚越來越嚴重:“總之是我失策,殷傑他們也有附帶責任,我們一群大男人都是吃飼料長大的,被一個小姑娘玩得團團轉。”

孫無慮見他這麼自責,心裏很是過意不去,笑著勸道:“真和你沒關係,你又不是她的監護人,她處心積慮布置這麼久,自然不會讓人輕易發現。這事就此揭過,你不用放在心上,趕緊找人上崗,不要耽誤洛城的業務。”

唐堯答應著,本想要安慰他幾句,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就掛了電話,他覺得在沒弄明白情況的前提下,最好還是保持緘默,畢竟說錯一個字一句話都有可能讓對方更傷心。

孫無慮回到江城,先去白天藍的家,敲門十分鍾無人答應,給白太太打電話也是空號,隻在車庫發現了她平時開的豐田,車身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看樣子已經閑置一兩個月了。

再回了自己家,在地下車庫發現了那台送給她的保時捷,在家裏酒櫃上發現了車鑰匙,原本備在臥室裏的衣服和浴室裏的洗漱用品都被帶走了,偌大的房子已經沒有任何她曾來過、住過的痕跡。

這是打定主意徹底結束啊,做得夠絕的。他心髒一抽,身體隨之顫了顫,但很快就平複下來,突如其來的打擊和接二連三的印證已經讓他接受了現實,他如往常那般,向一直跟在身邊的楊一諾笑道:“阿諾,我有點累了,想睡一覺,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有空的話,幫我查一下她近幾天的機票和車票。”

“你還好吧?”

“還好。”

楊一諾默默地看著他,半晌後,又默默地離去。

孫無慮去衝了冷水澡,帶著一身涼意躺上床,卻始終睡不著,想要抽根煙,翻遍臥室也沒找到,輾轉反側了不知多久,終究還是取來了手機,給每一個他認識也認識白天藍的人打電話,結果自然是徒勞無功,最後病急亂投醫,竟然打到了和她僅僅有一麵之緣的陳添那裏。

這是唯一一個不吃驚的人,一如往常帶著浪蕩的笑意:“不是說,回國後可能會結婚嗎?”

孫無慮懶得說一個字,直接掛了電話。那邊很快又打了過來,這回沒有笑,語氣挺正經:“到底怎麼了?”

“不知道。”

“來零點,請你喝酒。”

孫無慮隨手換了件衣服,驅車直逼零點酒吧,走進時陳添已經點好了酒自斟自飲,那張傾倒眾生的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意,一見他就張開雙臂:“想哭就哭吧,懷抱借給你。”

孫無慮剜他一眼,一腳勾開椅子,重重坐下,悶聲問:“有煙嗎?”

陳添依舊笑得很欠揍,從口袋摸出一包細沉香,取了兩支叼在嘴裏,劃火柴點燃後,拿出一支遞過來:“說說唄。”

孫無慮接過煙,噙住後又不想吸了,但也沒有拿出來,就那麼咬在牙齒間,含混不清地說:“兩個月前就以請長假為由交接工作,還找好了接替人選,等我一下飛機就打電話,說要辭職,要分手,具體原因不知道,總之人跑了。”

陳添笑著做總結:“兩點有用信息。第一,挺負責任的姑娘,臨走也不忘把工作安排好;第二,挺愛你的,等你回國才說就是怕影響你辦事。”

“愛我?”孫無慮冷冷一笑,他本來不想哭,可被這兩個字一刺激,眼睛竟然有些酸了,他狠狠吸一口煙,尼古丁不負重望地衝淡了那股澀意,卻讓他喉頭發苦,“愛我就不會扔下一句話一走了之,我不信她有時間安排工作,沒工夫跟我當麵說清楚。”

陳添在他臉頰輕拍一下,笑道:“別犯傻,就是愛你才不敢當你麵說,你一抱她親她,還走得了嗎?”

孫無慮壓抑良久的怒氣再次泛上來,咬牙道:“為什麼一定要走?誰讓她走?誰逼她走?”

“你問我,我問誰?”

“”

“好兄弟,你聽哥哥說,”陳添收起那標誌性的嘲弄笑容,神色是破天荒的鄭重和溫柔,“如果你們感情沒問題、性生活也和諧的話,那多半是她遭遇了什麼突發事件不想連累你,或者覺得配不上你,比如突然負債、白血病或者被玷汙什麼的”

“滾你媽的!”孫無慮拍案而起,揪住他衣領一拳揮過去,陳添起身閃電般躲避,掙脫時襯衫扣子嘣嘣嘣地綻開,散落了一地。

他連退了六七步才站穩,驚魂甫定,氣兒還沒喘平,就又掛起了笑意:“開玩笑的,咋不識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