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楓的先斬後奏,讓天驕集團內部的流言很快換了方向,畢竟老板的秘書等於老板,這個動作指向性實在太明朗,孫無慮不耐煩顧曉萌的糾纏了,以前所謂的聯姻根本是個笑話,沒有熱鬧可看的員工們偃旗息鼓,心裏其實還是有些失落的。
但內部風向的轉變,並沒有影響同學圈、商業圈的輿論,所以顧曉萌也並沒有因此而生氣,反而因為初見行動效果而更加鬥誌昂揚。她沒有把退還的東西再寄回去——畢竟送東西不是真實目的,而是分給了金城地產的員工們,然後調整狀態,給孫無慮打電話。
孫無慮以為她是因為田楓的不留情麵來問罪的,沒想到入耳而來的竟然是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孫總最近忙不忙啊?”
孫無慮笑道:“就沒有不忙的時候。”
顧曉萌落落大方地笑道:“百忙之中能給我勻兩個小時嗎?有個事想請你幫忙,公事,不讓你請吃飯,也不纏著你送糖了,放心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孫無慮猜也懶得猜,便委婉而幹脆地拒絕:“顧大小姐這麼客氣,看來事情不好辦,我才疏學淺能力有限,不敢接這個擔子,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顧曉萌奇道:“都不聽聽是什麼事?”
“不聽。”孫無慮很有原則,對人不對事,凡是顧曉萌的要求一律婉拒,絕無例外。
顧曉萌大怒,可想起孫太太的教導,又連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語氣中還是帶了點怨氣和嗔怪:“我的投資公司成立了,想請你來剪個彩,就是一剪子的事兒,至於這麼不給麵子嗎?”
孫無慮心道,這倒真不算胡鬧,也不算難題,但處理方式太不妥當,他還是不答應,但這次除了拒絕之外,還比較友好地給了幾句解釋:“曉萌,這事看起來就是一剪子,但實際上大有文章 ,剪彩者的確定是很講究的,你應該去請政府金融辦或投資協會的領導來幫你鎮場,再不濟也應該去請德高望重的商業前輩,我輩分太低,身份也不對,去剪彩不倫不類。”
顧曉萌有備而來,這回變得非常講道理,笑道:“我是請專業會展公司策劃的剪彩儀式,他們也說你的威望不能和那些老家夥們相比,但你是萬眾矚目的商界新星啊,把天驕集團打理得蒸蒸日上,請你來正好讓我也沾沾喜氣。更重要的是,我太年輕了,和那些老家夥一對比,更顯得不靠譜,而請你來剪彩,正好可以用典型案例來證明,有誌不在年高,少年人照樣可以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
這番說辭她和策劃人研究了很久,自覺無懈可擊,可孫無慮還是一瞬間就找出了無數漏洞,並一一反駁:“首先,天驕集團得以蒸蒸日上,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媒體所謂商界新星之類的奉承話聽聽就好,畢竟一開始抨擊我哥走了一招臭棋的也是他們。其次,別人判斷你靠不靠譜,主要看你幹出了什麼事,而不是看你年紀大多、剪彩請了誰,隻要你投資成績好,哪怕沒有剪彩儀式,大家依舊會認可你。再次,就算你一定要找年輕人,投資協會也有不少,和你們公司業務高度相關,也更具說服力,你不認識的話,我可以推薦給你。”
顧曉萌啞口無言,半晌才怔怔地說:“那算了。”她後悔和孫無慮講道理,簡直以卵擊石,還不如胡攪蠻纏管用,沮喪了一會兒後,又打起精神,另尋突破。
當天晚上,孫無慮接到母親電話,問他到底出於什麼原因,死活都不答應去剪彩,畢竟在她看來,也的確就是一剪子的事兒。
孫無慮對待母親關於顧曉萌的要求,也是一刀切地拒絕,區別隻是換了一套說辭:“這一剪子下去,我會被業內前輩們戳著脊梁骨罵僭越、罵不懂禮數、罵不知天高地厚,保守估計得罵一年,你還覺得我應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