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明笑得臉上開了花,熱情地請白天藍團隊吃飯,白天藍專門請了耿誌遠一起參與。
寇明本來對耿誌遠很有意見,但見白天藍抬舉他,看她的麵子也不能再擺臉色,加上業績好賺了錢,他也沒什麼臉色能擺的,便和往年合作時一樣,親熱地叫他小耿,感謝他和小白一起,讓貓頭鷹的氣象煥然一新。
耿誌遠和白天藍都不居功,連稱不敢當,寒暄了一半,包間門噔地一響,走進個少年來,寇明麵如寒霜,冷冷道:“你遲到了十五分鍾。”
“說得好像我想堵車似的。”少年人沒精打采翻翻眼皮,嚼著口香糖說話也含糊不清,手插褲袋吊兒郎當地走過來,一屁股坐到寇明旁邊。
白天藍呼吸一窒,心尖劇烈震顫。
寇明微笑著說:“這是犬子寇丹,大學還沒畢業,把他叫來跟各位學習學習。”緊接著,從耿誌遠開始,一一介紹了廣告代理團隊的每一個人,最後壓軸的是白天藍,“這位小白姐姐,是統籌咱們廣告業務的項目經理,非常厲害,你以後向她多學習。”
寇丹嘴角始終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隨著父親的介紹,兩道又黑又亮的眸光從各人臉上逐一掃過,最後落定在白天藍這兒,暫時也就沒再挪開,一來是因為父親介紹她時更鄭重,二來所有人中她最漂亮,值得他的目光多停留一會兒。
他毫不掩飾自己直勾勾的眼神,一邊繼續吊兒郎當地嚼口香糖,一邊伸出手來:“小白姐姐,以後請多指教。”
白天藍已經從震駭中恢複了鎮定自若,與他輕輕一握便即放開,淡淡笑道:“兩位寇總真是折煞我了,我們ae說是項目經理,其實就是個打雜的,點子是創意出的,文字是文案寫的,美術是設計做的,視頻是策劃攝影師加後期剪輯的功勞,我就是個傳話筒,肚子裏沒貨,哪能教得了人啊?”
她嘴裏說著客套話,眼睛又情不自禁地向寇丹看了過去。太像了,同樣的fila運動衣帶著火辣辣的青春氣息,相似的俊眉修目膚白唇紅,相似的曜石黑的雙眸深湛如天上星,相似的嘴角帶著永不消融的散漫笑意
隻不過孫無慮氣質裏更多的是溫柔淡定,而寇丹更多的是調皮任性,五官也沒有那麼無懈可擊完美精致,整體而言,就像是一個低配版的孫無慮。可即使是低配版,還是讓白天藍無法自控地多看了他好幾眼,明知飲鴆止渴而無法自拔。
寇丹活潑愛玩,在飯局上興致勃勃和大家聊賭馬、桌球、德州撲克等休閑娛樂項目,被寇明嚴詞批評後,又開始肆無忌憚地問廣告相關問題,許多問題的預設都是錯的,正好證明了他的確什麼都不懂,但這並不妨礙他被父親指定為市場口的負責人來進行廣告對接,看來也是和當初的孫無憂一樣,希望子弟輩課餘多些曆練,以便成長得更快。
白天藍微微苦笑,心情十分複雜,吊兒郎當的門外漢寇丹成為貓頭鷹對接人,意味著以後的溝通難度會增加許多,工作效率勢必要降低,可潛意識裏卻又為這個人事變動而竊喜,她不敢承認又不得不承認,她貪戀這張臉。
真正開始合作後,寇丹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白天藍的判斷是錯的。
他是不折不扣的遊手好閑,對工作沒有任何興趣,當對接人完全是被父親趕鴨子上架,勉強上任後也是屍位素餐,不提一個要求,不使一腳絆子,方案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文件你讓怎麼簽就怎麼簽,白天藍團隊的工作效率不僅沒有降低,反而因為擁有了絕對主導權而變得更高。
這種完全放權的表現,有可能是因為他又懶又不負責任,不願意學習也不關心業務發展,也有可能是因為他還有一顆赤子之心,願意給予合作夥伴毫無保留的信任和足夠的施展空間。
但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這種合作模式都給白天藍創造了極大的工作便利,她打心底感謝他,再加上那張臉的緣故,平時很樂意跟他多聊幾句,甚至連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滿了不自知的溫柔。
同時,白天藍團隊的高度專業與高度負責,讓貓頭鷹的廣告轉化率也越來越高,銷售量一直保持著穩定增幅,初出茅廬的寇丹幾乎什麼都沒幹,就受到了父親的極大肯定,對白天藍也充滿了感激,總喜歡來找她閑聊扯淡,很快就熟得仿佛多年老友。
盡管白天藍一再告誡自己,不應該尋找替代品,所有互動僅限於公事合作,可在電話那邊和孫無慮有三分相似的聲音笑著約她出去吃飯的時候,她還是僅僅掙紮了十秒鍾就不爭氣地失守陣地,答應了赴約。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兩個月後的白天藍一定會穿越回來,狠狠地扇現在的自己幾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