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可以感覺到是個男人,當他從南宮雲歌身邊掠過的時候,雲歌忍不住將清冷的眸投望向他,正是之前在門外迎接轎輦,言辭乖張狂妄的七皇子——西門慕吟。
隔著珠簾,南宮雲歌看著他不疾不緩的走到烏檀木椅榻前,臉露慵懶之色,緩緩地躺上去。
如此近的距離,她可以看清楚他的容貌,修眉如劍,鼻梁英挺,狹長眸漫不經心的輕閉,濃密卷長的睫毛,更是襯得他膚若凝脂,那唇瓣如同女人柔軟嬌嫩,透著極致誘惑。
南宮雲歌心裏暗歎,這古代的俊男還真不少,接二連三的,從酒樓裏遇到的那個登徒子,到南宮煜華,如今麵前的這位七皇子更是美如妖孽,不知道那位未曾謀麵的謹王,長得會不會也和他弟弟一樣俊美?
西門慕吟慵懶地斜倚在紫檀木椅榻上,白色精鏽長袍腰間的帶子鬆鬆地係著,仿佛輕輕一勾,它便會散落開來,而且眼睛竟然還閉上了,閉目養神似的。
南宮雲歌不知道這位七皇子現在唱得哪出?剛才不是說要替他皇兄考核嗎?怎麼遲遲沒有動靜,不會是在玩心理戰術,想先嚇嚇她吧,哼!若真是如此,那他的如意算盤可就真打錯了,她南宮雲歌就是嚇大的,她會怕——才怪。
而就在這時,西門慕吟那雙緊閉的雙眸緩緩睜開了,深邃眸底的冷冽鋒芒,仿佛就是從十八層地獄中走出來的閻羅王一般邪妄,透著鄙夷的眸光,淡淡的掃向南宮雲歌的方向——
“是炎蜀皇讓你假冒畫中女子,來敷衍我皇兄的嗎?還是說……你是他安插進璃月國的細作?”西門慕吟輕漫的語調極盡嘲諷之意,卻也是冷冷至了極點。
一旁的采青緊張的要命,可是卻又心急如焚,臉上的表情錯綜複雜的變化著,最終似乎要豁出去了,她不能讓人汙蔑自家小姐,正當采青蠢蠢欲動時,南宮雲歌暗暗地捏了一下她的柔扶,掌心傳達著安撫之意,她不想采青剛剛陪嫁過來,就枉然送了性命。
南宮雲歌淡然立於原地,一句話未說,隻是透過珠簾靜靜的打量著西門慕吟,不是說謹王與其他皇子都不和嗎?怎麼看上去這位七皇子似乎與他交情不錯,連迎嫁這樣的事情都能夠讓他替代。
“你若是老老實實的交待,本王倒是可以枉開一麵,饒你不死……”
低沉的嗓音,透著濃濃的邪魅詭異,西門慕吟的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
南宮雲歌是何許人也,七皇子在她麵前玩這種陰招,想設圈套讓她鑽,簡直是做夢!
她心裏清楚的跟明鏡似的,這七皇子以為她一介女流,稍稍恐嚇一下便什麼都應了,玥琉國何等強勢,完全可以以此為把柄,輕則退婚,往重了說,就憑炎蜀國往璃月國安插細作這一點,璃月國就可以出兵攻打炎蜀。
隔著紅紗珠簾,南宮雲歌雲淡風輕的淡淡應道:“如果璃月國隻是想反悔這門婚事,大可不必大費周章的往炎蜀國身上潑髒水,炎蜀國雖小,可是然是公主,如假包換。”
她不卑不亢的語氣聲調,渾身上下無一不流露出傲骨清風。
西門慕吟眸底劃過一抹複雜,南宮雲歌的反應確實出乎他的意料,聽她雲淡風輕的口吻,似乎還真的是那麼一點……與眾不同!
“炎蜀皇禦筆親書,稱長樂公主德才兼備,那本王今日倒是要替皇兄考考你,看看是否真如炎蜀皇所言,若炎蜀皇所言不實,那就是騙婚!長樂公主也就根本沒有資格做謹王妃。”
西門慕吟低沉的嗓音少了幾分漠然,多了點兒戲謔味道,他將騙婚二字故意咬得特別重,一聽就是別有深意。
“不知道七皇子打算怎麼考?”南宮雲歌清冷的應道,聲音毫無懼意。
其實,南宮雲歌的話雖說回得漂亮,可是心裏還真沒底,若是考女紅的話,那還真是就難倒她了,除了十字繡她還會一點兒,其它的……恐怕還真是有難度,像娘親安玉初給她繡的那套嫁妝,她就算是苦練三年,也不一定能夠哭得出來。
“看來樂長公主還真是胸有成竹?你以為本王會考那些沒用的女紅,或者琴舞之類的?你若是這麼想,那就大錯特錯了……”西門慕吟低沉戲謔的嗓音,透著淡淡的鄙夷,由此不難聽出,他根本就不屑於人們口中那種典型的才女。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修長白皙的大掌雙擊兩聲,南宮雲歌便聽見一陣悉碎的腳步聲傳來,府裏的婢女家仆搬來桌案,紙墨筆硯擺放整齊,看樣子似乎是要考文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