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果仔細端詳這婦人,皮膚黝黑,但是她的眼睛卻十分的神采,如同她待人的熱枕。糙黑的手,飽經風霜,拘謹地握著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米果這才察覺在外麵似乎沒有家裏安靜,那樹上定是居住著大群煩人的東西,不停的叫著,“知了,知了···”響徹雲霄,如雷貫耳。
果真很熱,知了也顯得不耐煩了。“你聽那···他們叫個不停,真不知道煩···”
米果看了看倚在這個地方的樹,點了點頭,笑了笑,“是啊!”人們在城市中忘掉那個最真的自己,向著金錢毛利不停地進發。追逐聲名,趨之若鶩······
“說煩人的是我,其實,我知道,那是自己的心裏藏著煩心的事···”
回頭看看這位婦人,久違的釋懷就要爆發。仿佛是怒不可遏的洪水,以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滾滾而來···米果笑了笑,“是嗎?”這事的自己連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的?麵前的這個女人似乎藏著一個很大的故事,慢慢的就連自己一個陌生人也開始···
米果的表情有些僵硬,它還是笑著的,或許悲傷,或許是歡笑,複雜極了。直到婦人的故事娓娓道來······
現在的日子真是難啊···
她用她濃重的口音講訴著,自己在北京打拚的生活。她人很熱情,在小生意上,還算過的去。就是對不住家中的孩子。那孩子是個男娃,他父親死得早,就由她一個人撫養她,艱辛而又勞累。
後來,就把他交給他的爺爺奶奶,有他們撫養這孩子,她也才能夠安心一個人向大城市發展。臨走之時,她特意地告訴孩子。“不要怪媽狠心扔下你不管,其實···”其實她有自己的難處,說出來又怎樣?他還是個孩子,他懂什麼?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的孩子,身上掉下來的肉!這個小家夥十分的有靈性,仿佛知道什麼似得,不停地放聲大哭,哭得她心碎,孩子,媽,對不起你啊!
投城北京,把希望建立在一個陌生的城市,這足夠讓人動搖,心動,驚恐,希望···講著講著,她眼角的淚水像一條輕輕流淌的小溪。淚水到了盡頭,故事卻綿延著···
這生意不怎麼好,勉強過得去。什麼工作她沒有嚐試過?當清潔員,在廚房裏洗盤子,在火車站販賣水飲······一切似乎都是失敗,為了孩子,忍忍這些又算什麼?勞累,辛苦,汗水···誰又會知道?但是,她作為母親卻似乎失敗了,
現在她的這個孩子連媽都不認了,這種血濃於水的親情變得生分起來。老師打電話通知她,讓她好好管著這孩子。這孩子,上課睡覺,經常曠課,甚至染上了網癮。
叫孩子的爺爺奶奶管著他吧,他怎麼會聽話?他是沈家的獨苗,阿公阿婆什麼都依著他,寵他,心疼他,更不用說去打孩子了。
接著,事情鬧得越來越大,阿公阿婆三天兩頭打電話過來,說,他已經幾天不著家,也沒有去學校。你這個做母親的,失敗了,孩子都撒手不要了······話裏的餘音讓人心寒,她這個做母親的失敗了。
被迫回了趟鄉下,久別的磚瓦房,久別的村莊,久別的綠色稻苗······喚醒她對這裏的回憶,這裏沒有變,她也沒有變,又回到這個地方,說不出的開心,說不出的欣喜,說不出的悲哀,說不出從心底暗暗發出的難過。這一回真是回對了,正二不巧地碰到了自己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