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陪著皇後在園子裏走了走。
皇後說乏了,要回去歇著,順勢對季玉彥道,“你跟我一道回去吧,去給你父皇送藥膳。”
“那我皇祖母那邊?”季玉彥原本是要去看杜太後,陪著杜太後一起用午膳。
江皇後道,“你皇祖母那邊我會派人去說明,等你父皇用了午膳你再去你皇祖母那裏,陪她老人家用膳吧。”江皇後怕眾人多想,又溫和一笑道,“進來皇上胃口有些不大好,太子過去陪陪他,他胃口也能好些。”
季玉彥對江皇後倒是言聽計從的,點點頭,“都聽母後的。”
“至於你們,本宮派個人把你們送回太後她老人家的宮裏吧,也該回去陪著她老人家說說話了……”江皇後眼風掃過眾人,意味深長的看了杜清歌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季玉彥跟著皇後走了幾步,突然轉身,雪團子還在地上不肯走,一直乖乖窩在杜清歌的腳邊上。
實在是奇了。
就連杜清歌都覺得很神奇,她重生了,換了不一樣的樣貌身份,可這小家夥倒像是認識她一樣,還是那樣乖巧的待在她身邊,一點都不認生。
“雪團子,快走……”
季玉彥喚了一聲。
結果雪團子壓根不理他。
抱狗的宮女趕緊上前來抱雪團子,哪知道手還沒靠近雪團子,雪團子就一陣狂叫,似是發了瘋要吃人一般。
宮女嚇得趕緊縮回了手。
江皇後看了一眼,頓時沉了臉。
江皇後身邊站著的江靜姝立刻嬌嗔一聲道,“這小東西,竟然敢咬人了,要是留著它,萬一咬表哥一口,看我如何是好?”
江皇後一聽,臉色更沉了,道,“這小畜生怕是要瘋了,抱下去打死吧。”
杜清歌一聽要將雪團子打死,心頭一急,蹲下|身子輕輕伸了手過去,誰知道那小東西立馬一頭紮進她懷裏頭,還很親昵的用頭拱了拱杜清歌的身體。
眾人看到此情景,皆是一愣。
江皇後大約也沒想到雪團子會往杜清歌懷裏紮,方才還凶悍的像是要瘋了的小狗,突然就溫順安靜下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杜清歌懷裏抱著雪團子,用手摩挲了摩挲。
若是真要把雪團子打死,她實在於心不忍。
抱狗的宮女就在她麵前等著,等著她把狗還回去……
氣氛一時間有些緊張起來。
正在這時候,突然有一個男人聲音傳過來,“三哥,我還以為你家這隻雪團子隻認我三嫂子呢,沒想到,它竟還肯讓別人抱著,足可見這隻小東西與這位姑娘有緣分。”
這男人的聲音很是清越,尾音又帶了幾分低沉,十分的好聽。
這樣特別的聲音……
莫非是他?
杜清歌低著頭,嘴角突然彎了一下,輕輕笑了起來。
是啊,處了他,還能有誰會用這個聲音來叫一聲”三哥三嫂”。
“給皇後娘娘請安。”男人上前向皇後請安,杜清歌看不到他的臉,隻看到他一身玄色長袍,袍角似是被什麼刮破了一塊,長身玉立,烏黑的頭發高高束起,上麵戴了金鑲玉的發冠,單看背影,就知道一定是個極其豐神俊朗的男人。
“五弟,你怎麼來了?”季玉彥對著男人笑了笑,“看你這身打扮,怕是又往十裏林跑馬打獵去了吧?今天可有收獲?”
“今兒去的晚了,隻獵了幾隻野山雞和兩隻鹿,我已命人往你府中送了一頭鹿過去,另外一頭送去禦膳房,給父皇加菜了。”
“還是你好,整日裏閑雲野鶴有時間去玩鬧。”季玉彥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不像我,近來都不得空。”
“那是自然,三哥你可是東宮太子,操心的那都是國家大事,臣弟我就一逍遙閑人,每日操心的隻是吃喝……”男人爽朗的笑了起來。
這笑聲讓杜清歌莫名覺得舒服。
她還記得,前世的時候,這個笑聲爽朗的男人總是誇讚她點心做的好,每次來太子府上做客,都要嚐一嚐她做的點心,而他每一次來的時候也都會帶上各種野味,有時候還會摘些山裏頭的野花送給她,跟她說,“三嫂,你想要什麼就跟我說,隻要我在外頭瞧見了你想要的東西,就一定給你買回來,隻要你開開心心就好……”
外人眼中,他像一個玩鬧的小孩一般,可對她來說,前世的他,就像是一個小火爐一般,總能帶來驚喜讓她心頭一熱。
“你母妃進來可好些了?”皇後淡淡問了一句。
男人立刻止了笑聲,垂首恭恭敬敬回話道,“多謝皇後娘娘掛心,母妃進來還是老樣子,天一冷就會咳嗽不止……”
“太醫們過去瞧了嗎?本宮進來事物有些繁忙,都沒能去看看寧妃姐姐。”
“娘娘勿要掛心,太醫已經瞧過了,給配了湯藥,母妃說了,是老病了,隻能慢慢養了。”
“哎……你母妃也是多病多難啊……”
皇後歎了一聲,但眼神裏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