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算計,邪帝之墓(1 / 2)

夜色漸暗,城門早關,白日熙攘的街道上隻餘一派寂靜與荒涼,伴隨著四周起伏的獸聲,有無盡寒意襲近。

“嘖,看來是不打算讓人睡個好覺了。”客棧樓上窗戶半開,有一俊秀公子閑臥在軟榻之上,他懶洋洋搖著折扇,鳳眼瀲灩,猶如富貴世家子,隻是唇邊的弧度,泄露了他看戲的惡劣性子。

……

荒郊野外,荊棘叢生,偶有幾隻鳥雀落到枝頭上,很快也被濃烈的煞氣驚飛。

倘若單身之人趕路途中,半空突然驚現一頂火紅嫁轎,牛頭馬麵俯首跪抬,你第一反應?

“快看,有鬼新娘……”華豐下意識就是抓起小翠的蛇頭,沒想到下一刻那紅簾微動,露出一張雌雄莫辯的臉。

——呃,等等,人妖?

性別暫且未明的鬼新娘朝地上的華豐輕輕一笑,眉若彎月,啟唇道:“公子好雅興,此地清風朗月,倒也不失為賞景好去處。隻是長夜漫漫,隻一人獨飲,不覺得辜負這番良辰美景嗎?”

這話聽得華豐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這如黃鸝般清脆悅耳的少女嗓音,卻對上那衣襟半開可見高聳喉結的畫麵,貌似有點不太妙吧。

一定是她喝酒的方式不對!

“淚濕闌幹花著露,愁到眉峰碧聚……久聞十萬禁山淚大人花容月貌,今日一見,確實不凡。”別誤會,這樣色氣滿滿想要作死的話,華豐絕對說不出口!

隻見那花轎的美人稍稍抬眉,月夜之下一個瘦弱書生款款走來,他衣帶當風,端得是俊逸風流,隻可惜臉色白的跟鬼似的,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跑,典型的男版林妹妹。

比起花轎鬼新娘,華豐覺得她旁邊站著的這位兄台實在可擔夜間嚇人的重擔。

“冰雪之巔的君子劍?倒是不錯的可口模樣。”美人嬌笑,意味深長,“就是不知這副身子經不經壓。”

“淚大人一試便知,何須多說?”病鬼笑得風流不羈,引得轎前的美貌侍女怒目而視。

“也好……”美人拋出一個風情萬種的媚眼,“去,把我這兩位新納的夫君抬上轎,記得,要好好服侍才是。”

華豐這才看清其身後一連串的紅轎子,感情倒黴的還不止她一人?

隻是美人兒,月黑風高之下,強搶民男,王法何在?

雖是這麼想,但華豐還是被推搡進了新娘嫁轎,並非她不想搏戰,而是……

“淚大人可是要前往暗星墓場?千人獻祭,起死回生,場麵定是壯觀!小生對這等奇事向往已久,終於有機會能大開眼界了,真是妙哉!幸得美人垂青,否則,這可真是小生一生大憾事也!”

這人,該說是作死呢作死呢還是作死呢?

他這擺明了要做順風車好湊熱鬧!竟把十萬禁山地位直逼大君主的淚當跳板,想死也不是這個法子啊!

美人似笑非笑,全然沒有被惹怒的跡象,伸出女子般細膩的皓腕,輕輕撫了撫發間的步搖,“可不是,日後,你好好服侍我便是。”

兩人的你來我往很是精彩,不過華豐把注意力放在了“暗星墓場”一詞。

眾星嶺有一片荒地很少人敢靠近,上麵遺棄了許多不知名的屍骨。這地方雖然臨近水澤山林,卻寸草不生。白日裏它同尋常的墓地一般,隻是到了晚上,陰煞濃鬱,群星暗淡,惡鬼環伺,又稱“暗星墓場”。

華豐也曾以精魄之體魂遊地府黃泉,隻是匆匆一瞥而過,也不知風景如何。如今又入鬼地,她倒有一種要好好觀賞的心態了。

隻能說,華豐的心思回路實在是叵測。當然,她也不全是為了開開眼界,她可是注意到了,那一溜蘿卜串似的轎子上,似乎有不少熟人呢。看來,陰森森的墓場似乎出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了,不然也不會成為眾人眼裏的香餑餑了。

她身份特殊,得不到家族的精心培養,一路走來都是她自身的奮鬥。如今,她還缺了一把適合的火候。她心知,唯有邁過了這道坎,她再與那群天之驕子的較量,也不差分毫!

富貴險中求,這一次,她豪賭!

越近子時,陰氣越重。

華豐盤腿坐在轎子上,藏匿眉心的玄典卻緩緩開啟,天地眼魔在心底悄然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