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忽地靜默,隻剩下燭火劈啪作響。良久,西鳴的聲音終於在頭頂響起,帶著不知從何而起的蒼涼:“這又…怎麼可能呢?”
半月以來,妖族侵犯愈甚。傾城率兵迎敵時,一時不備,身負重傷。
西鳴是在刀劍堆中把傾城扯出來的,他緊緊地護著幾近昏迷的傾城,心中歎了口氣,不知不覺布局之人,卻陷得更深。
許是那日聽她道“一起追回那些被拱手讓出去的天庭寶物”時,忽地感動,便想像那步搖的主人一樣在她心裏占據一席之地吧。
本不過是逢場作戲,誰知最終動情。西鳴想著,生生幫傾城擋下一束白光。白衣下滲出的血染在兩人身上,紅豔豔的,格外燦爛。好在兩人最終逃脫了妖族的圍攻,回到七仙閣。
“讓你非不讓我上戰場,沒了我的配合,到底不行。”西鳴輕輕地將傾城放下,隻見她緊閉著雙眼,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幾縷發絲貼在臉上,當真是一副女兒嬌憨的形態。
“你可能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仙子了,真是,比我還秀氣。”也不管傾城能不能聽見,西鳴自顧自地說著,捏了個訣,剛要施展法力脫了她的衣服——
畢竟這衣服又髒又破,還妨礙療傷,不要才好。
“啪!”響亮的耳光聲突兀而起。西鳴捂著臉,看見傾城努力半睜著眼睛,聲音虛弱而清脆:“你要做甚?!”
“給你療傷啊,把衣服脫掉方便一些。”西鳴皺皺眉,似乎滿是不解,“你怎麼這麼大反應…”
“男女授受不親!”
傾城的話將西鳴狠狠釘在原地,他盯了傾城半晌,聲音帶了些囁嚅:“你…你是…女子?”
傾城聞言,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道:“我有說過我是男子嗎?”
萬物在刹那間失聲,最終還是傾城打破沉默:“你幫我吧,反正你是個凡人,本無男女之別。”
包紮好傷口後的傾城沉沉睡去。夜幕拉下,天庭戰警號角悠悠而起,寒風瑟瑟,將這號角拉得更添幾分淒涼。西鳴細細地看著傾城沉睡的麵容,心底不知為何忽生憐惜。
“身為女子,怎能擔負這麼多?”他給傾城掖了掖被角,不知是在問她,還是單純地問這片天地。
“因為我不接下這擔子的話,這天庭,怕是也會被送出去了。”傾城的聲音輕輕響起,似乎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決然:“羽翼黑將軍心有反心,與妖族勾結不是一日兩日了,魔族鬼族不過是想趁火打劫。西鳴,姐姐們都在西門守著,我得趕快好起來,不然七星…”
西鳴渾身一顫,循聲望去,傾城半眯著眼睛,眸中閃著隱約的光芒:“西鳴…謝謝。”
“這天庭…”西鳴想要追問,又猶豫起來,感覺在對方病痛之時問這樣的事情實在不好。傾城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無妨。”
那是西鳴第一次看見傾城笑。
近年來,妖族勢力越發壯大,無數次侵犯,極大侵犯了天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