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安:“百裏大人…”

百裏軼辰懶洋洋的,眼皮都沒抬一下:“嗯?”

小隨從九安實在不明白,但相處了這麼多天,他也看出百裏軼辰是個脾性好的人,不同於他所想象中那般威嚴可怕的“大人”。

故而他猶豫再三,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百裏大人當時醒了吧?為何不讓殿下進來坐一坐?”

百裏軼辰淡淡道:“…多有不便。”

百裏軼辰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

當然,對此迷路之事,不信的人也有,正是南瑾曦公主的皇兄南墨璃陛下。

也不知是否因為前一樁賽馬之事餘怒未消,南墨璃聽了,似乎認定了南瑾曦是想要逃脫懲罰,深夜偷溜不成,又使了什麼詭計在裝可憐博他的同情。

因此,南墨璃置之不理,反倒又多派了幾個守衛,再將南瑾曦原本要抄寫的書多罰了一倍。

又過得兩三日,浩浩蕩蕩的這一行端午隊伍終於開始收拾行裝,準備要回皇宮了。

南瑾曦一直沒有機會再見到百裏軼辰。

在端午最後的幾日裏,她就真的靜下心來,認認真真地待在自己的營帳之中抄書。

然而,就在即將回京的前一日,被南瑾曦派出去偷偷打聽消息的小宮女紅豆縮頭縮腦地進了營帳,麵色惶恐,四肢顫抖,眼神之中似乎還飽含了一些極其複雜的情緒。

另一個小宮女鬆籽趕緊湊了上來,誰知卻被紅豆一把推開了。接著,小宮女紅豆撲通一聲跪在了南瑾曦麵前,急道:“殿…殿下…殿下,不好了!”

“什麼不好了?”南瑾曦雖然平時總愛鬧騰個不停,但真正靜下來了,倒也還真有幾分貞靜淑女的模樣,見到紅豆如此驚慌失措,她倒是還有心情玩笑兩句:“難不成皇兄又想出了什麼新招數要懲罰我?”

紅豆急切地搖搖頭。

南瑾曦切了一聲:“那有什麼不好的?快說快說。”

南瑾曦見紅豆神色不似往日,心中也莫名地躥上一股怪異的感覺,難不成真有什麼不可預料的糟糕事?

紅豆方才出去,正是南瑾曦自己支使的,本意是想讓紅豆好好探聽一下那一位“墮馬”的蘇公子腿傷如何,臉傷又如何。

雖然賽馬那事的確不是她的錯,但…但既然鬧出這麼大一個事來,她總歸還是得擔些責任吧…

“該不會是那個蘇岩…”

“奴婢去時,正遇著皇上在裏頭,奴婢就沒敢進去,隻在帳外聽了片刻。誰知卻聽見蘇公子的爹蘇大人…”

紅豆頓了片刻,在心中稍稍斟酌了一下用詞,才道:“那位蘇大人說,蘇公子的臉隻怕要留疤,與殿下這一場賽馬雖鬧得過了頭,但也可算得上一樁’緣分’,不如…就…”

南瑾曦心中一緊,連忙問道:“就什麼?”

紅豆哆哆嗦嗦的說道:“…請皇上成就一段良緣,為殿下與蘇公子賜婚。”

紅豆說完,趕緊又補上一句,“這話可不是奴婢說的,是那位蘇大人說的!”

南瑾曦:“…”

什麼?!簡直豈有此理!那個蘇岩…仗著臉上的一條疤就要做她的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