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聽說是走失了什麼人。我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麼小公主小皇子走丟了,可看那陣仗又覺著不像,隻怕是什麼犯了事兒的官老爺。”

那小二一臉詭秘,說了半句,又壓低了聲音,補了一句,“總不會是…什麼妃子與侍衛私奔之類的吧?這種皇家醜聞啊,鬧得可凶了。”

“是嘛,那可了不得。”

“可不是,聽說一早便有好幾隊帶著家夥的人朝南邊去了。”

“怎麼去南邊尋?這有什麼說法?”

“誰知道呢?興許跑的人與南邊有什麼牽扯。再說了,這既然要跑,哪有又回雲城的道理。”

“這倒是。”

大概但凡民間百姓,都對那重重宮牆充滿了幻想,所以閑來無事,總愛偷偷議論幾句。

這算不了什麼大事,但在出生自宮牆之內的人看來,卻既覺得好笑又覺得有趣。

當然,聽在南瑾曦的耳朵裏,又多了一重意義,那便是她知道了尋她的人是朝南而去的。若這時她下江南,保不準什麼時候就在路上遇見了。

再說了,連這小二都覺得自己既然要跑,便不會回雲城,那麼,她幹脆就回雲城!就躲在她皇兄的眼皮子底下,待到什麼時候解決了那蘇岩的事,她便什麼時候回去!

回雲城當然好了,雲城既是她熟悉的,路又近,再者,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都是極為安全的。

想通了去處,南瑾曦心情大好,將那饅頭和稀粥都吃了,上樓就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然而,出了客棧的大門,她又發現了一個新的問題。

此處雖然離雲城不遠,但若要徒步,隻怕也是不成的。可這小鎮實在太小,並沒有賣馬的,平時這鎮子裏的人出門多半是坐驢車或牛車,但那也要有些錢的人家才坐得起。

南瑾曦這麼個人生地不熟的外來客,想要回雲城城,還真有點難。

這可真是糟透了!

南瑾曦站在路邊,抱著她那個小包袱,可憐巴巴的,東張西望,躊躇左右。

恰在這時,卻聽見叮叮當當,一陣極其悅耳清脆的鈴鐺聲,伴隨著驢的叫聲,車軲轆轉動的聲音,交雜在一起,既熱鬧又好聽。

南瑾曦回過頭,果真見到一輛驢車。

那驢子的皮毛油光水滑,樣子也十分精神,昂著一顆頭,竟有些氣勢,但見它脖子上用紅繩掛了個鈴鐺,走起來搖頭晃腦的,又顯得十分俏皮。

不過,最讓南瑾曦意外的是,駕著這樣一輛驢車的人,竟然是個穿著花布裙子的女子。那女子的年紀不大,一副笑眯眯的模樣,頭發都用一塊碎花布給包了起來,袖子也半挽著,看來十分幹淨利落。

見著這麼一個人,實在是難以讓人不放下心防。南瑾曦隻猶豫了片刻,便走上前將那驢車給攔下來了:“這位姐姐…”

“誒?”那女子趕緊將驢車給勒停了,不等南瑾曦說話,她倒先開口了:“哎呀,這是哪家的漂亮小姑娘,怎麼一個人在路邊?”

“我…我我是去雲城的,昨夜在這鎮子裏迷了路,我…然後,我就…”南瑾曦還沒想好謊話要怎麼編,便越說越語無倫次起來,到最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好在那一位笑眯眯的女子似乎是明白了,道:“正好我這是要回雲城裏,你要不要來搭我這個驢車一道走?唉,這鎮子可小了,沒馬沒車的,你隻能委屈一回了。”

“不委屈!”南瑾曦沒想到這麼容易,一下便笑開了,“謝謝姐姐。”

“可別客氣,走走走!”

待到上了驢車,南瑾曦才發現,原來這驢車後邊用篷布遮了的全是一筐一筐新鮮的瓜果蔬菜,綠油油的菜葉子,紅的黃的果子,漂亮又誘人。

閑聊了幾句她才知道,原來這一個女子姓花名蓉,在雲城裏開了家小店。恰好這兩日店裏正在休整,她閑著無事,便去鄉下收了些蔬果。

南瑾曦聽得有趣,尤其聽說這位花姐姐居然自己開了家店,更是崇拜得不得了。

“花姐姐,你做的東西一定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