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可惜,她是大司馬的女兒,父皇對大司馬早就有了鏟除之心,他求情留下了她,牆倒眾人推,大司馬樹敵諸多,為保她安妥,將她貶入偏離宮室的禦膳房。
陷入幽思的南墨笙僵在原地,縱是蘇雨鶯再遲鈍也察覺除了異樣,扶在她腰上的那雙手纖白修長,根本不是做慣粗活的小桃紅,倒像個嬌生慣養的男子。
“啊!!!”蘇雨鶯尖叫出聲,放了手中的魚就去啪打腰上的鹹豬手。
“別喊是本王。”南墨笙連忙去捂她的嘴,長臂攬住了身前掙紮的人。原本隻是想讓她安靜下來,最後卻變成了從背後將她緊緊抱住。
“唔……”蘇雨鶯的嘴還被堵著,她的背貼著他年輕的胸膛,衣裳單薄,她能感覺到他的體溫,淡淡的男子香在鼻息縈繞,最難堪的是,她清清楚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比平時快了好幾拍。
“本王放手,你別喊。”說著南墨笙鬆開了手。
“是你我就不喊了?救命啊,王爺耍流氓!”
這一喊不要緊,堵她嘴的不再是他的手,而是兩片溫熱的異物,蘇雨鶯腦子嗡的一下,半晌才反應過來,那是南墨笙的唇。
薄荷氣息蔓延開來,她知道那是他漱口水的餘味,西蒙進貢的薄荷葉,小火慢熬成凝露,那清涼此刻卻變得滾燙。
待滿臉紅漲的她,從擂鼓般聲勢浩大的心跳中回過神來,王爺已經離開了,蘇雨鶯看著盆中剃掉了一般刺的魚,再也沒了做飯的心思。
那日以後,德公公反常的幾日都沒來宣王爺的旨意,蘇雨鶯樂的清閑,時間充裕了,她也沒閑著,跟著小桃紅繡花搓麻將,一刻也不給自己瞎想的空閑。
如此過了三天,旨意又來了,這回王爺的要求更加刁鑽,不要閑置口味,每次隻給一句詩。
早膳要吃一枝紅杏出牆來,午膳要吃兩隻黃鸝鳴翠柳,晚膳要吃萬千寵愛在一身,還要加個宵夜叫什麼山有木兮木有枝。蘇雨鶯快瘋了,這都什麼玩意啊,若不是小廚房裏人多嘴雜,蘇雨鶯真想仰天長嘯一聲:“敬愛的王爺,您是不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來折磨我了,是如何想出這麼多稀奇古怪的菜式來的。”
每天德公公來宣旨意,簡直成了她的噩夢,她如遭雷擊的沉默半晌,德公公就在遠處等著,直到她捶胸頓足的說一句,“是,奴婢遵命。”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蘇雨鶯不知道,她每天不同款的糾結表情,都被一窗之隔的王爺收入眼底,什麼?他才不是日日去偷窺,堂堂王爺怎麼會偷窺呢,他是每天光明正大的去看,隻是不讓蘇雨鶯知道而已。
看她抓耳撓腮的樣子,簡直比吃到她絞盡腦汁做出來的菜更令人開心。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日子長了蘇雨鶯葉摸出來門路,甭管王爺出什麼名字複雜要求苛刻的菜式,她都當成豬肉燉粉條來做就行。
一隻紅杏出牆來,豬肉燉粉條裏隻放一塊肉,兩隻黃鸝鳴翠柳,裏頭再加一塊肉…
如此做了小半月,王爺居然沒挑她的不是,蘇雨鶯徹底放下心來,看來他隻是想要刁難她,並不真正吃她做的菜。
看著德公公又進了小廚房的門,她暗中撇了撇嘴,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