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沒辦法,隻好依次解了:“這一支簽意為:世間萬物皆有主,一絲一毫你莫取……施主,此簽為下下簽。”
天香冷著眼等他解下一枝。
“直上重樓去藏身,四圍荊棘繞為林;天高君命長和短,得一反成失二人……施主,仍為下下簽。”
……
一口氣將地上所有的簽文全都解完了,天香的臉色臭得快要繃不住了,就連若蘭都覺得她太倒黴了,怎麼能一次倒下的簽全部都是下下簽呢?
“施主,老衲已為你看完掉落的所有簽,均為下下簽……”
天香大怒,“我不相信!怎麼會這麼巧!”她一把將簽筒全部奪了過來,將這些下下簽全部塞進去,然後塞到若惜麵前,大聲道:“你抽!”
若惜沒辦法,伸手隨意抽了一枝,天香冷笑著遞給住持,說道:“你解!”
住持接過簽文一看,登時臉色一變,顫抖著雙手,看向若惜,“你……你……”
天香以為也是下下簽,萬分得意,“怎麼樣?我就說不準吧!你快解,看看是不是比我的還差?”
住持卻良久不語,這種簽除了上回皇後之外,已經數十年沒有人再抽到過了。
南宮澈察覺有異,詢問:“如何?”
住持臉色一變再變,歎道:“天意!天意啊!施主,你這簽……”
若惜根本不信這些占卜問卦之事,淡然道:“這簽有什麼問題嗎?”
住持道:“此簽為帝後簽,抽得此簽之女必將母儀天下,陪伴君王身側。”
若惜震驚。
南宮澈心裏掠過一絲異樣,天香聽到這兒已經嫉妒的發狂,奪過簽來吼道:“你這個禿頭和尚,胡說八道!哼!這根本是個弄虛作假的玩意!我才不會相信!”
“夠了!住口!堂堂皇家寺院,怎容你汙言穢語?你懂不懂規矩?”南宮澈麵色一冷,直斥天香。
天香嚇得臉色一白,囁嚅道:“太……太子息怒。”
她本來存著要拿下南宮澈的心思,如今姻緣簽為下下簽,已經失了先機,再說,南宮澈畢竟是天鳳國名正言順的儲君,未來的一國之君,她哪有膽子再跟他硬碰硬?
“住持師傅,我們一行人暑日奔波,已經疲累了,勞煩寺內師傅打點幾間廂房供我們休息。”南宮澈和顏悅色,因先皇之故,在這些出家人麵前,他主動自稱我。
住持深受感動,連忙道:“殿下恩德,請入廂房休息。”
隨即有幾個光頭的沙彌來領眾人去休息之所。
天香咬碎了銀牙,簽文一事偏偏無可奈何,哼,我命由我不由天,她還就不信這個邪。
她掏出隨身帶的藥丸,擰成了粉末,灑落在冰鎮梅子湯裏,然後端盤進了南宮澈的房間。
房中無人,沒人更好。
天香閃進屋內,將茶壺的水倒掉,將冰鎮的梅子湯擺到了桌上,太子想必正在參觀寺院,一會兒回來暑熱難耐,看到如此冰鎮的梅子湯,想必一定忍受不住會一飲而盡的。
做好了一切工作,她合衣躺在太子床榻上,拉下帷帳,暗暗等待。
寺院曲徑通幽,青鬆林立,南宮澈用過齋飯之後便將若惜叫出來散步消食。
若惜雖然心裏總有著隔閡,但是人家不久前才剛剛為她解圍,再者太子之尊,她怎麼敢拒絕?
“為何悶悶不樂?”南宮澈問道,出來有一會兒了,若惜始終低著頭,不敢看他,也不主動挑起話題,這使得他有些煩悶。
“殿下,已是深夜了,不如,我們回去吧!”
月色如華,寺院安寧,遠遠可聽見鍾聲長鳴。
南宮澈忽地湊近她,好看的眉眼因為突然些的放大,在若惜眼前恍惚起來,“大好的月色去睡覺豈不可惜?”
若惜臉色一紅,不自然地後退了兩步,“太子殿下請自重。”
南宮澈望著她的眼神高深莫測,恨不得要望進她的心裏去,他唇邊勾起一抹笑意,愈發顯得妖孽惑人,“月色正好,你吟首詩來聽聽?”
太子之命,她豈敢違抗,若是不聽他的,這個妖孽也許又要想出別的法子折磨人,她隻好吟道:“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南宮澈墨眸由淺入深,讚道:“好詩。”與她在一起,哪怕不開口說話,也似乎有著無盡的樂趣。
天香躺在房內,見月上中庭,太子仍未進廂房休息,不禁暗暗奇怪,卻聽見走廊上似乎有人回來,忙躺好不發出聲音來。
蘇亦承剛出來解手,對這寺院不熟,見各處廂房都別無二致,找來找去,回不到若蘭的那一間,就隻能一間一間地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