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越過蒼涼的火光,凝視著城頭那一排影影綽綽的人影,沉聲道:“巫圖冷必定會用那些士兵假扮的百姓脅迫南宮澈,我們不能讓巫圖冷的奸計得逞。”
“太子妃,隻要你說,刀山火海,我們都跟著你。”那男子說得堅決,這段時間他們在若惜的指揮下救了不少的人,如今自己又受了若惜的救命之恩,更是對若惜佩服得五體投地。
若惜看著城頭,如今巫圖冷已經將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了城頭,一來是保護自己,二來是對付南宮澈,而那些所謂的百姓,也隻有自己才知道是假的。
以她對南宮澈的了解,巫圖冷這一著棋當真是下對了,南宮澈一向愛民如子,如今見這麼多的“婦人”的命都在自己把握中,他一定會用自己交換的。
“北川”城丟了還能奪回來,可一旦南宮澈落到了巫圖冷的手裏,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若惜思及此,一咬牙回頭看著那些一直跟隨自己和羅浮人巷戰的士兵、侍衛和普通百姓,沉聲道:“此一去,大約是九死一生,你們願意跟隨我一起去的,就走,不願意的,便留下來轉移人群!”
火光閃爍中,若惜纖瘦的身影一場挺拔,風撩動她的長發,火光將她的每一根發絲都鍍上了一層紅色,宛若涅槃的鳳凰,帶著令所有人側目,卻又無法直視的光芒,她的臉有些髒,可越發凸顯了她一雙眸子的爍亮。
她自信滿滿,帶著一去不複還的悲壯和決心,隻這一瞥,便讓人再也無法忘記。
“屬下願隨太子妃戰到最後!”一個侍衛率先跪倒在地,他身後的士兵也齊刷刷的跪了一地。
若惜滿意的看著這些悍不畏死的天鳳國士兵,露出一絲安慰的笑意,“很好,不愧是我天鳳國的好男兒!今日若是我們敗,那我李若惜便陪著大家一起上黃泉路上走一遭。若是勝了,我們便是刀頭舔血的親兄弟!”
若惜慷慨激昂的話,立刻點燃了男子內心深處的火焰,他們隻覺得頓時熱血沸騰起來。
若惜掃視了一眼那些年輕的臉龐,再度開口道:“你們之中,是家中獨子的、有妻兒的必須留下,在內城負責繼續挖防火帶,轉移百姓。剩餘的人,跟我走!”
“太子妃!我們也要去!”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叫了起來。
“小刀,你就別鬧了,你是家中獨子,還是聽太子妃的話乖乖留在內城挖防火帶,轉移孩子們吧。”
若惜聞言回頭,看到一個年輕的額角有痣的年輕人,她微微一笑,柔聲道:“去前線是戰,後方也是戰,你若真想幫忙,便替我們解決了後顧之憂,滅了滿城的火,保護好孩子、老人和婦人們。”
若惜說罷,再不言語,她利落的翻身上馬朝著城頭飛馳而去。
小刀看著若惜的身影,隻覺得這個女子是他這輩子見過最美的一個,也是最佩服的一個,她臨危不亂,在滿城煙火裏帶著所剩無幾的士兵、侍衛和百姓與天鳳國人周旋,猜透了巫圖冷的每一步,安全的轉移了所有的老弱婦孺,如今又要衝到第一線,解救太子南宮澈。
這是一個宛若天神般的女子,小刀心神向往,就在大隊人馬衝向城門時,他也翻身上了馬朝著城頭追了過去。
“哎,小刀,你怎麼回事?”另一個年輕人吼了起來,忽然他的肩頭落下一隻手來,“爹,小刀怎麼回事?竟然不聽太子妃的命令。”
老者看著小刀的背影,歎了口氣,“算了,由他去吧。”
城門口,南宮澈看著城頭,滿心都是糾結,身後一個侍衛忍不住怒道:“太子,我們殺進去,媽的,沒受過這種窩囊氣,是死是活給個痛快的就成。”
“你放屁啊,難道讓城頭的那些女人這樣就去死?”
“那怎麼辦?總不能讓殿下就這樣去吧?那羅浮人還不笑話死我們?我們還有什麼臉麵跟著殿下!”
“可是那可是二十條人名!”
“那又怎麼樣?”
侍衛們七嘴八舌的吵了起來,南宮澈隻覺得心裏一陣陣的煩躁,他也很難抉擇,若惜肯定還活著,可是,自己卻又無法進城。
城頭是二十個婦人,其中似乎還有孕婦,若是他堅持不去,今後即便自己勝了,又將有何顏麵麵對“北川”城的父老鄉親?
南宮澈額頭青筋總跳,樓頭巫圖冷沉聲道:“殿下,可考慮好了?我的耐性可是很有限的。”
巫圖冷說著,伸手抓過身邊的一個“婦人”推到自己前麵,“從現在開始,我每數十下就殺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