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圖玉點了點頭,矮身從一旁縱了出去,不一會兒她就離城門不過十米,再出去就是空地。
巫圖城和若惜的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城門忽然緩緩開啟了一條縫。
“吱呀”的一聲帶著異常厚重的味道,塵埃浮起,動人心魄。
那開啟的一條縫,宛若一隻窺探世人的眼睛,黑黑的看不到底。
巫圖玉也是謹慎的,即便如此她依舊沒有動,又過了一會兒,一隻手從門縫中探了出來,朝外麵招了一招,那手蒼白得不帶一點兒血色,在紅色燈籠的映照下卻浮上一抹詭異的紅。
若惜眉頭一皺,立刻按住了想要行動的巫圖城搖了搖頭。
巫圖玉卻已經標飛而出,一閃身就躲到了門縫邊,伸手抓住那隻手責備道:“怎麼回事?慢慢吞吞的。”
那手一入掌心巫圖玉就頭皮一炸,冰涼徹骨,哪裏還有半分人的熱氣。
巫圖玉反應也是極快,一把就將那手朝自己拽過來,誰知道那手竟好似沒有半分力氣,這一拽就拽了出來,巫圖玉用力過猛,反而退了幾步,等站穩身形再一看,手上哪裏是一個人,不過是一截斷肢而已。
出事了!一瞬間所有人的腦海裏都炸了一個驚雷。
巫圖玉想也沒想就要爆然而退,就在此時,她手中的斷肢忽然一顫,緊接著就爆炸開來,殘肢沒有半點兒血液,隻有碎片四濺。
巫圖玉隻覺得麵門一陣劇痛,她急忙閉目,強忍著疼痛驟然後退,與此同時,城門大開,巫圖冷帶著一隊城衛坦然走了出來。
巫圖城再一次想動,卻依舊被若惜按住了。
巫圖冷人多勢眾,自己不過是十幾人的潛行隊伍,若是此時全部暴露,那麼結果隻有一個:全軍覆沒。
可若是隻有巫圖玉一人,或許,還有救下她的希望。
隻是,這或許的幾率有多大?巫圖冷如今暴怒之中,還能夠念及那一點兒血肉之情,不殺巫圖玉嗎?
若惜的一顆心驟然就沉涼了下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間也變成了自己最不喜歡的那類人。
一向倡導人人平等的她,竟然也會考慮起得失和利弊來了。
“果然是你,巫圖玉!”巫圖冷陰森森的聲音在耳機響起,打斷了若惜的思緒。
巫圖城緊握雙拳,渾身繃緊顫抖,卻依舊咬牙忍著不出去。
巫圖玉感覺到身後灌木叢裏沒有動靜,卻終於鬆了一口氣,昂然的抬起頭笑道:“可不是我嗎?巫圖冷。”
巫圖冷目光掃視了一圈巫圖玉身後,笑道:“巫圖玉,我卻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有種了,一個人就敢獨闖?”
巫圖玉冷然一笑,“你都有種殺了巫圖顯和巫圖拉,我怎麼就不能有種獨闖了?何況,這是羅浮國,我巫圖玉有什麼進不得的?”
巫圖玉一言出,巫圖冷身後的士兵們就開始有些騷動起來。
巫圖顯雖然心狠手辣,卻著實為百姓和士兵們做了不少好事,逢年過節甚至還親自帶人送米送油到各家慰問,故而深得人心。
如今巫圖玉竟然說巫圖顯是被巫圖冷所殺,他們怎麼能不震驚?
巫圖冷自然也知道各中關竅,立刻怒道:“巫圖玉,你無憑無據可不要血口噴人!太子殿下是在天鳳國遇難,天鳳國如今陳兵我國,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切?你究竟是受了天鳳國多少禮,竟然顛倒黑白,挑撥離間,汙蔑本殿!”
巫圖冷一番話倒也在情在理,巫圖冷見眾人漸漸相信自己,立刻又說道:“你巫圖冷玉好歹也是太子殿下的暗衛之一,為何如今卻鬼鬼祟祟,要買通城衛夤夜入城,若說你心頭沒鬼,本殿才是不信!”
巫圖冷一句話,立刻將巫圖玉定了罪,他身後的士兵們也都群情激奮的看著巫圖玉,這個妖豔的,一向奪目卻又默默無聞的女子,如今在他們的眼中,便是一個叛國的逆臣。
“巫圖玉,你還不束手就擒。”巫圖冷右手一揮,無數的弓弩手將弓弩對向了巫圖冷玉的身體。
森冷的箭頭在火光下散發出幽幽的光澤,像是一條條毒蛇在黑暗中窺視著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無數人的目光注視著這個傲然挺立的女子,看著她往日嬌豔的臉龐變得血肉模糊,都止不住的發出一聲歎息。
就在巫圖城忍不住時,卻聽巫圖玉淡淡說道:“巫圖冷,本公主今日就隨你回宮。”
巫圖冷毒蛇般的眼睛掃了一遍巫圖玉的身後,灌木叢在夜風中沙沙作響,樹影遍地,卻不知道哪裏藏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