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芳有些生氣,她叫人整治葉寶珠和秦若菲,讓她們倆出這個醜,還不是莞表妹的主意?現在出事了,莞表妹竟還怪起她來了,所以沒什麼好氣地道:“我怎麼沉不住氣了?”
張莞瞥了秦若芳一眼,知道她惱了,心裏冷哼一聲,嘴上卻哄道:“芳表姐,她方才肯定是看到老太太來了,才特地做出那副樣子來叫老太太看的,老太太礙於情麵,不得不對她照看一些,但是再怎麼說,她在老太太心裏,還能強過我們去?”
“對啊!”秦若芳眼睛一亮,張莞繼續添了一把柴:“芳表姐,老太太是最疼我們的,就算老太太知道了,也不會為了她惱了我們的,你放心吧。”
“對對,我可是老太太的親孫女,你是老太太的親外孫女,那葉寶珠和秦若菲,同我們可不一樣……”秦若芳越想越覺得有理,臉上的神情也就鎮定了許多。
張莞又道:“芳表姐,不是我說你,難道你願意和一個商戶女稱姐道妹?還有菲表妹,三舅舅不過是一介庶子,他的女兒憑什麼和你一般模樣?這不是亂了規矩了麼!不管你怎樣想,我反正是看不慣的!”
秦若芳猛點頭,她的心裏也是這樣想的。
葉寶珠不過是個商戶女,葉家除了些阿堵物,一個正經讀書人都沒有,何況葉寶珠的母親,還是庶出!這樣的人,祖母還叫她將葉寶珠當親表妹一樣來往,這不是下自己的臉麼?
且那葉寶珠小小年紀,竟然不知廉恥,每次來了,必要對著哥哥糾纏一番,想到葉寶珠對著哥哥那嬌羞的模樣,秦若芳都覺得惡心,葉寶珠怎麼敢生出這個心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她絕不會允許這樣出身低賤的人做自己的嫂子的。
張莞看著秦若芳咬牙切齒的樣子,又心生一計,道:“芳表姐,葉寶珠不就是仗著自己的臉,才敢心生妄想麼,你應該想個辦法才行,要不然,葉家那麼有錢,外祖母也看得上她,她……她又那麼不要臉,每次都要糾纏大表哥,說不定,還真會叫她得逞了。到時候,表妹變嫂子,見了麵,你還得給她行禮呢。”
最後這句話讓秦若芳最受不了:“不行!我絕不允許!”
張莞急忙拉了拉秦若芳,“小聲點,你想叫別人都聽見啊。”
秦若芳低頭不語,顯然還沒從“嫂子”“行禮”等字眼裏緩過勁兒來,張莞又道:“你別急,不想讓她再纏著大表哥,眼下不就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秦若芳疑惑地抬頭,張莞精致的小臉上現出一絲笑意來,道:“她額上那傷口不算大,也不知會不會留疤,若是留了疤,憑她長得再好,額上頂著一塊難看玩意兒,也成了貌醜的無鹽女,誰還敢娶?那樣的話,大表哥豈不就擺脫了她的糾纏,永絕後患?”
“可是……”秦若芳猶豫了一下,張莞卻無所謂道:“芳表姐,你若不做就算了,以後葉寶珠真嫁了大表哥,你的嫁妝起碼不用愁了。”
“呸,誰稀罕她們葉家的阿堵物!”秦若芳沉默了一會兒,俏臉上終露出一抹狠色,她招手叫過自己的貼身大丫鬟甘桃,附耳吩咐了一番,這才和張莞相視一笑,一起進了延福居。
延福居軒昂壯麗,五間五架大正房,兩側耳房連著抄手遊廊,四通八達十分開闊,秦老太太早已叫人將寶珠放到了位於東梢間的暖閣裏,又一迭聲的叫請大夫,這般大的動靜,早驚動了秦府的當家太太,寶珠以前的婆母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