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
看看,祖母的臉色已經發青了,連和薄先生的客套都停止了,寶珠大感不妙,連忙站出來拉了拉金珠,扯著她同自己一道跪下——不過沒扯動。
金珠雖是妹妹,個頭卻和寶珠一般高,且她還生得圓潤富態,這體重就超過了寶珠,於是,寶珠的第一扯也就沒有奏效,不過寶珠最近也沒有吃素,力氣還有一把,再一加勁,立時便將金珠扯倒了,寶珠趁著金珠看過來的空當忙向她連連示意,好在金珠還沒有太過昏頭,總算不情不願地跪下了。
“祖母容稟,二妹妹這回失禮,孫女也有錯,二妹妹有事要問我,我卻沒來得及回她,這才叫她誤會了,生了怒氣,祖母千萬別怪二妹妹,但凡我解釋的快一些,二妹妹就不會這樣鬧,說來說去都是誤會,祖母可千萬莫生氣。”
寶珠說完,老太太沉默了一下,臉上有些欣慰,薄先生也點了點了頭,隻有程思菡眼中似有不甘,隻是眾人都沒來得及回話,就聽沁芳亭外又傳來一個聲音,道:“是啊是啊,老太太您聽,大姑娘也說了,您可不能隻怪金珠一個啊。”
隨之出現的,是一群仆婦簇擁著的二太太廖氏,隻見她腳下生風,說話時還在亭子外,說完已經站到了亭子裏,程思菡頓時眼睛一亮。
寶珠卻再次皺了眉頭,二嬸這人,早不來晚不來,偏這個時候來,也點踩得也太準了,寶珠都要懷疑金珠是不是故意來了這一出。
不過想想也不太可能,畢竟金珠那腦子,叫她衝鋒陷陣可以,叫她運籌帷幄算計陰人卻不行,大約是二嬸消息靈通,聽說金珠被老太太斥責,這才火速趕來的吧。
“老太太,薄先生,金珠雖然出口無狀,可這一個巴掌拍不響,大姑娘方才也說了,金珠是有事問她她沒回,金珠才生了氣,老太太您可不能不問明原委,就把錯處都推到金珠身上,大姑娘和金珠都是您的嫡孫女,您這樣也有失公允啊。”
廖氏這意有所指的話扯的有些遠,寶珠心中一動,卻忽然有點想明白了。
不過,好人難當啊,她方才那是在為金珠求情好不好,怎麼到了二嬸的嘴裏,就成了她承認自己的罪狀了?
早知道,她就該一句話不說,叫二嬸來為金珠辯駁吧!叫她不知感激,還來倒打一耙!
老太太也有些看不上廖氏所為,但方才那話也的確是寶珠自己說的,她便冷哼一聲,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寶丫頭你給我說清楚。”
寶珠看向金珠,隻見她垂著頭仍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便道:“祖母,說清楚之前,可否容孫女同二妹妹先說清楚?”否則隻怕說著說著還得吵起來。
寶珠說完還祈求地看了薄先生一眼,薄先生心明眼亮,顧念到大姑娘這個還算得意的弟子的心情,立刻就做出了回應,道:“老太太,大姑娘說的不錯,小姐妹之間口角也是常事,不如就叫她們把話說清楚,也省得誤會來誤會去,倒傷了姐妹情分。”
老太太雖然威嚴,卻也不是不講道理,她作為一家之主,自然是盼著葉家人能和睦相處,便應了薄先生的說和,點了點頭道:“既然薄先生都發話了,你們倆有什麼話,還不趕緊說。”
“是,多謝祖母,多謝薄先生。”寶珠可以忽略了廖氏,轉向金珠道:“二妹妹,你方才問的,我現在回答你,祖母的確是給了我一個莊子……”眼看金珠臉上怒氣重聚,寶珠忙道:“不過,那是我娘原來的陪嫁莊子。”
方才寶珠便想明白了,不管金珠是怎麼得的消息,她這麼怒氣衝衝的前來質問,肯定不知這莊子是秦氏原來的陪嫁,否則,金珠絕不會是這樣的反應,寶珠猜想,金珠大概是,把這莊子當成是老太太提前獎勵給自己的及笄之禮了,所以才如此不忿。
這也難怪,別說是金珠,就是自己也沒料到老太太會把娘的陪嫁莊子給了自己,這在前世是從未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