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之後,春闈結束,葉家接到了腳步虛浮、差點虛脫的葉青玉葉白玉哥倆。
葉青玉倒還好,他平日裏書就讀得仔細,這回又提前知道了試題被泄露、很可能會換題的事情,所以一點不慌,嚴格說來,是根本沒受什麼影響,所以考的倒還不錯。
葉白玉就不行了,他早先花一千兩銀子買了那試題,那賣試題的還信誓旦旦的說這就是今年春闈的真題,叫他按照那上麵的題目提前進行準備,定能高中!葉白玉信以為真,還曾拉著葉青玉一塊看卷子,葉青玉勸他不要相信他都沒聽,沒想到,真的是假的!
一千兩銀子白花了!
不僅如此,受此打擊,葉白玉發揮的很不好,簡直比平時都不如了。
結果出來後,葉白玉果然落榜,而葉青玉則考中了貢士,可以準備接下來的殿試了。
在此期間,很多會試時還在考場中當差的人都被抓了,雖然錦衣衛已經盡可能的放輕了手腳,不敢大肆抓人,但因為被抓的太多了,這件事在京中還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京都乃是皇城,天子腳下,老百姓也比別的地方更關心朝政,很快近乎真相的流言便出來了,說是有人泄露了真正的考題,然後被人提前揭發,內閣五位老大人連夜重新出了考題,所以現在考完了,皇帝要清算了。
沒過幾日,又說泄露考題的主謀查出來了,就是原來的主考官秦閣老……
不過第二日就又變了,主謀成了秦閣老身邊的吏目。
三日之後,流言又換了版本,那吏目原來不是秦閣老的人,而是一位同考官指使的,再之後,就是吏目和同考官在天牢之中雙雙自盡謝罪,整個案子便成了一個謎團。
當然,對外則宣稱查到了真相,吏目和同考官便是主謀,二人為了謀取錢財便鋌而走險,做成了這樁掉腦袋的大案子……
最後,吏目和同考官抄家滅族,以儆效尤。
原來的兩位主考官秦閣老和禮部尚書錢東文都有失察之罪,錢東文降職留用,罰俸一年,秦閣老提前發現了試題泄露,將功抵過,隻罰了一年的俸祿。
頓時菜市口處人頭滾滾,血腥的三月過去之後,葉青玉便要開始準備四月的殿試了。
殿試比會試要簡單一些,這個簡單不是指題目,而是指考試形式,畢竟會試要考九天,考生隻能待在一間小小的號子裏,吃喝拉撒都在裏麵,簡直是對體力和精神的雙重摧殘,而殿試就不一樣了。
殿試是皇帝老爺親自主考,考試隻一天,隻一題,考試地點也挪到了皇宮裏,比會試的環境不知要好多少倍。
殿試當天結果就揭曉了,葉青玉考了二甲頭名,是傳臚!
而之前被人寄予厚望的秦之渙,卻連前三甲都沒撈著,而是考了二甲第七名,雖然也很不錯了,但之前他盛名在外,眾人都以為這是狀元之才,沒想到結果出來,成績卻沒那麼好,這一份兒喜意便打了折扣,沒那麼歡喜了。
與秦家相反的是,葉家卻十分歡喜,但老太太顧慮著秦之渙的名次沒有自家孫兒高,而以後青哥兒還要靠著秦閣老提攜,所以不好大肆慶賀,便隻叫府裏人人發了半年的工錢以作慶賀,其餘的諸如宴席等都很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