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義和葉禮忙上前接了,站著領了訓,紛紛摩挲著舊物,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當年葉家還隻是個普通的人家,可如今的葉家,卻是京都有名的富商,這樣巨大的轉變,全由一雙手,憑著這些舊家夥事兒,一點一點的攢了出來,這轉變的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而他們並她們,都是這傳奇的後人。
葉家的除夕夜,便在一種懷舊的氛圍中完成了守歲,步入了同以往相同、卻又不同的新年。
而由重重高牆圍起來的皇宮,那裏卻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夜已深了,皇宮之中,卻仍舊燈火通明。
照往常,除夕夜皇帝都是要守歲的,可今年不巧,皇帝龍體欠安,在乾清宮大宴群臣之後,便疲態盡顯,皇後體恤,便親自請求皇帝先去歇息,等到子時,再將他叫醒不遲。
皇帝精神不濟,便同意了皇後所請,躺回了龍床自去休息了。
皇後看著皇帝進入睡眠,這才帶著貼身大宮女宴柳回了自己的宮中。
今日因是除夕,皇後身穿翟衣頭戴鳳冠,一身行頭已是極為沉重,再加上掌理宮務,早就疲累不堪,可是她的精神卻十分興奮,一想到楊道濟已經中了無解之毒,她都要樂出聲來。
這根長在她眼中多年的刺,終於快要沒有了……之後,皇帝下旨封她的業兒為太子,便順理成章!
皇後娘娘歪在軟塌上正想著,就聽宴柳道:“娘娘,殿下來了。”
皇後忙直起身子,就見一身冕服的楊道業走了進來,她看著盛裝之下越發威嚴的兒子,心中自豪,笑道:“業兒快來坐,外頭冷不冷?”
楊道業便坐到皇後身邊的塌上,笑道:“不冷。母後,楊道濟借口養傷,連麵都不露了,可是毒性發作了?”
皇後瞪了楊道業一眼,暗怪兒子沉不住氣,但她心中也是激動,便道:“應該是了,你父皇一心維護他,這些日子不知宣了多少太醫去給他看病,可今天早上我去瞧他,看他的神色憔悴不堪,應是毒發了。”
見楊道業喜形於色,皇後訓道:“業兒,不可這般輕狂,若叫人瞧見了,你可知這後果?”
楊道業滿不在乎地道:“母後多慮了,兒子不過是在母後跟前才真情流露罷了,外人怎會瞧見?”說完哼了一聲道:“這下好了,明日看他還怎麼午門獻俘?”
皇後不讚同地道:“即便他不能去午門獻俘,難道該給的賞賜,你父皇會不給他?西北的瓦剌是你父皇的心頭大患,如今被他和老三打了個落花流水,你父皇的心裏不知道多高興,說不定連王爵也舍得給他了……”
“哼,就怕他沒命享!”楊道業打斷了皇後道:“母後,鎮國公那裏可有消息?”
皇後歎了一口氣道:“蘇裕這個老狐狸,雖然說的好聽,什麼願意報效武朝,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可還不是不願幫你?他你就別想了,他的夫人乃先皇後的親妹,聽聞蘇裕懼內,隻怕鎮國公夫人不死,這老家夥就不會鬆口。”
楊道業有些失望,道:“鎮國公不行,軍中論資曆唯一與他比肩的忠義伯又是老三的母家,想必父皇的旨意正式下來之前,他也是不會對咱們有好臉色的,唉,可惜舅舅是文官,若不然,咱們在軍中何至於如此勢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