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禮點點頭道:“就這麼辦,你看著安排吧。二哥那邊說了,要好好養傷,京都的鹽號他是顧不上了,明日我還得安排這些生意上的事,還要叫人去追查那王伍德的下落,家裏的事情,你就多操些心吧。”
葉禮攥住了齊氏的手,鄭重道:“經過這一回事,家裏需得重新整頓,這一回靠著寶珠機警,又有大皇子幫忙,咱們才能有驚無險,可以後寶珠要嫁給大皇子,咱們家雖說尊貴了,可也到了風口上,更得謹慎才是。”
齊氏點了點頭,夫妻互相傾吐了半宿,才一起歇下。
除了芷蘭堂,芳馨堂中的燈火也很晚才滅,葉義躺在床上,看著身旁淚眼婆娑的妻子,不耐煩道:“你又哭什麼呢?我這不是好好的!”
廖氏一邊哭著一邊捶了葉義一下,抽抽噎噎地道:“今天我才知道什麼叫地獄……你要是死了,我……我們娘幾個,可怎麼活啊?”
說完悲從中來,她今天也是叫嚇得很了,一忽兒是家中被官兵搜檢,一忽兒又是丈夫被夥計告官,一天之內變故頻出,廖氏的神經再堅韌,也被嚇得脆弱起來。
葉義歎了一口氣,直起身子將廖氏懶在懷中,他臉上還有今日在堂上不小心磕破出來的血痕,雖然看著狼狽,可他的神情卻是這些年裏最輕鬆的一次。
“芙蓉啊,”葉義喚著廖氏的閨名,感慨地道:“我今天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才覺得以前都是白活。”
“以前我不明白母親為何將家業交給了老三,覺得他不是母親的親生,定然對我們不親,沒想到,今天我被人扣了一盆子屎,老三竟然一點不怕,還趕去了公堂救我,我知道這些也有大皇子的功勞,可老三肯出頭,我就十分感激了。母親她,獨具慧眼,果然沒有看錯人。”
廖氏有些不服,甚至想反駁丈夫,可看到葉義這般體貼,夫妻二人好像剛成婚時那般親親蜜蜜,她竟有些不舍,便將心裏的話憋住,隻沉默不語。
夫妻多年,葉義還能不知道廖氏的心思?
見她不吭聲,葉義就知道她還是不服勁,便道:“芙蓉啊,你別不服氣,老三夫妻都是正派人,論才幹,咱們倆也比不了,既然這樣,咱們非硬杠著做什麼?咱們現在有錢,將來青哥兒立起來了,寶珠也站穩了腳跟,咱們家裏也就有了勢,咱們過點舒坦日子不行麼?”
不等廖氏說話,葉義又道:“你年輕時,不是一直想去進香啊拜佛啊,就是為了出去逛逛,又羨慕人家南來的首飾精致,等寶珠完姻,我就帶著你下江南,咱們也出去看看各地的風景吧。”
廖氏被葉義說的不禁憧憬起來,好一會兒她才打了葉義一下,嬌嗔道:“什麼叫我年輕時,我現在也還年輕著!”
“是是,”葉義難得的打不還手,還笑道:“眼看兒子都要娶妻,女兒也要嫁人了,你還年輕?”
看著廖氏失落下來,葉義又忙哄道:“好了好了,夫人最年輕,永年年輕!”
廖氏卻被葉義這睜眼說瞎話的能耐給逗樂了,長舒了一口氣道:“好吧,以後咱們就過過神仙日子,等給白玉娶了妻,金珠銀珠嫁了人,咱們含飴弄孫,也享一享天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