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平逸應了一聲,疑惑道:“城裏的人為什麼怕咱們?我們又不是瓦剌人!”
“嗤……”蘇夢霆哂笑一聲,為平逸單純的腦袋瓜感到著急,“你家王爺在他們眼裏,可比瓦剌人還要可怕。”
若不然,他們用的著處心積慮地買通了將先鋒軍的向導,將先鋒軍引到偏離戰場的大草原上嗎?
可惜,戰神就是戰神。
蘇夢霆自詡天才,從小便在武技和兵法上遠超同齡人,卻在楊道濟手下屢創敗績,先前他還不服,總覺得楊道濟是皇子,仗著條件優異私下開了小灶,可隨著年齡增加,他才發覺自己的猜想多麼幼稚可笑,強者恒強,他是強者,隻可惜楊道濟比他更強。
而且,不僅強過了他,還強過了眾皇子之中的所有人。
可是,卻入不了陛下的眼。
蘇夢霆再歎了一口氣,倘若陛下早早將景王封為儲君,昨夜那一場令人膽寒的變亂又怎會產生?
還有今天這一場將要來臨的戰爭,本都可以避免,隻因東宮懸而未決,三皇子趁著兩個哥哥都生死不明,便矯詔要立自己為太子,之後燕王死而複生,兵諫皇城,愣是用血的洗禮將京都從三皇子手中搶出……如今景王回歸,燕王怎能心甘情願地迎他回城?
那樣一來,豈不是等於承認了景王的功績?再加上景王天生的嫡長之位,武朝大統,怎樣都該由他繼承。
今日這一場仗,本就無可避免,隻是景王得知了景王妃有孕的消息,竟然不顧之前同父親彙合之後再回京的約定,率先開拔。如今他們帶領的這三萬兵馬,雖然看起來威風凜凜,卻是缺衣少食甲胄不全,倘若京都城內精銳盡出,雙方決一死戰的情況下,勝負委實難料。
蘇夢霆看了沉默不語的楊道濟一眼,隻見他盯著京都那高壯厚實的城牆若有所思,道:“王爺,咱們缺少雲梯、衝車等輜重,若要攻城,不如等我爹來了,再行強攻。”
楊道濟點了點頭,卻緩緩地策馬向前,他身後的平逸急了,連忙跟上他道:“王爺,讓我去!城門處太危險了,萬一上麵有人放冷箭……”
“不必擔心。”楊道濟自信地道:“區區冷箭,還傷不了本王。”
“可是……”平逸還要再說,楊道濟卻抬手止住了他,隻轉身看向身後的萬千士兵,朗聲道:“眾將士聽令,原地待命,不得輕舉妄動,否則軍法處置!”
“是!”
萬千將士的齊聲回應,如平地上突然炸響的焦雷,振聾發聵。
眾將士當然也包括平逸。
景王麾下,軍令如山,在楊道濟冷然的眼神逼視下,平逸隻得讓開,否則,違抗軍令,一頓軍棍又是少不了了。
楊道濟滿意地點了點頭,雙腿一夾馬腹,便朝著城門處飛快地行去。
他倒要看看,楊道業到底有沒有膽量做一個亂世梟雄。
可惜,不等他行到門前,就見城門又緩緩地開了,一個白衣銀甲的身影衝了出來,身後兩列精兵雁翅一般飛快地展開,等到近前,楊道濟才看清了,來人竟是楊道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