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勝利的消息傳來,我才得知了這個情況。這期間,我雖然一直待在墨陽宮,卻也聽聞柔然起了刀兵,但我每見傅清風,他的眉宇間絲毫沒有對戰況的擔憂,我便以為形勢沒有那麼嚴重,我怎麼也不會想到,短短兩個月,當初來柔然借兵的蠻夷竟就不複存在,他們當時對傅清風的脅迫成為送他們走上黃泉路上的快刀。

我根本不知道,傅清風是如何做到這些的。

我隻知道,蠻夷隻給柔然提供品質優良的戰馬,雖然要價昂貴,但一直以來也算是合作、關係,而柔然與吳國也從曆史以來便不合,好似有深仇大恨一般,不來往便算了,一有來往便是大戰,怎又會默默成為一根繩上的螞蚱?

“吳國可以拿下一直威脅他們邊境的蠻夷,而我也可以解決每年在戰馬上的巨大開支,況且吳國與柔然合兵攻打蠻夷,事成後我隻要其三成土地,有謀略者,決計不會再在意過往的仇恨,兩國合作顯而易見。”

我還是不懂:“虧損這麼多兵力,還得不到一半的領土,算算時間人力成本,豈不是不是虧了嗎?況且沒有了蠻夷,再去哪兒購買上好的戰馬?”

“樹倒猢猻散的道理懂嗎?”傅清風拿起簪子替我別上,“戰馬並不是蠻夷大王親自馴養的,如今國散,亦不在少數的馴馬師願意為柔然效勞。況且那三成土地,朕沒有派兵駐紮,我允許他們保存蠻夷的行為習慣在那片土地上生活,戰亂期間的老百姓,大抵最渴望的便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地過日子了吧,換個領袖——或許說,換個更體貼他們的領袖,你覺得區別大嗎?”

我訝然,那一刻我竟覺得,傅清風這般有謀略,幾個神思舉動間,便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若有一天,他將手伸到南鑰

“走吧。”傅清風開口打算了我的遐想,柔然的清涼河水質異常,每年二月便會有荷花大片盛開,收得蠻夷是件喜事,傅清風應群臣請求,在宮中舉辦了賞荷會。

我點點頭,隨他出了墨陽宮。

時隔幾月,我再次看見了香汐姐——還有她手腕上,被我確認的翡翠玉鐲。

此次,不得不引起了我的注意。

種種考量下,我往醉裏山送了一封信,收信人正是曾搭救過我的上止仙人。

那時的我千想萬想,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在我還沒有查清這個玉鐲的來曆之時,我便被突如其來的意外砸得傷痕累累。

那日在賞荷會上,主事禮官安排了一些歌舞項目,表演者皆是來自西域的絕色舞姬,在賞荷結束後,一行人便坐在賞荷台上觀看表演,傅清風坐在中間,我坐在他身側,他的左右兩側分別是前朝百官和後宮妃嬪。

香汐姐就坐在我的不遠處,因了她的真實身份,傅清風似乎也不太想讓她在這樣群臣出現的局麵太過招搖,衣著打扮和說話間皆是溫柔嫻靜,並不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