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房門忽然轟地一聲被人一腳踹開,我還未看清來人眉目,便被那人猛地一把拎起,我這才看見傅清風眸子裏閃著逼人的寒光:“你敢抗旨?”
我知道,是唐妃告訴了他,我流產一事是自己執意不要這個孩子。
我想,唐妃那麼做也是因為誤會了我,如果讓傅清風知道她私自殺害王子,下場也會很悲慘。而且,既然她這樣告訴了傅清風,想必已經做了十全的準備,不會讓人拿捏到什麼把柄,傅清風現在又怒火中燒,想來我說什麼,他都不會信的。
我身體本就極虛,現在被傅清風這樣直直拎起來,不由打了兩個寒顫,連開口的力氣都要沒了,傅清風見我遲遲不回應,料定我默認了他的話,一瞬間又將我重重地摔在床上,他臉色鐵青,怒道:“你就如此待朕,如此待朕的骨肉,你真是朕的好皇後,朕的好皇後!”
聽聞此話,我心中也有些難過,我的孩子,我豈不想讓他安安全全出身,健健康康長大呢?伊始我不願意,在傅清風的命令下,我好容易下了決心要生下他,卻仍有唐妃替我害掉了他——我也難過。
我沒有說話,我也根本不知道,我要說些什麼能表達我的心情。
而傅清風看著我的反應,突然踉蹌了一下,旋即又恢複了平靜,他看著地上的血跡,對身邊的宮人吩咐道:“去叫個太醫來給皇後看看。”聽他這樣說,我下意識抬起眼簾看向他,卻聽見他又道,“不日便有西涼使臣來柔然洽談,朕聽聞他喜歡劍舞,我柔然沒有這樣的賣藝人,皇後倒是可來獻藝,為我柔然做一份貢獻。”
說完此話,他未曾再看我一眼,便拂袖而去。
我的身份,是南鑰的公主,是柔然的皇後,傅清風卻讓我像個賣藝人一般,去獻舞討好使臣,可見他現在對我恨之入骨了。
我自然沒有答應傅清風。
我薛寒情,除了李延卿,從不看任何人臉色。
現在的我幾乎萬念俱灰,生死於我,都是無關痛癢之事,唯有我一身傲骨不容他人踐踏。
傅清風得知我不同意後,撤走了給我看病的太醫,並命令宮人給清秋宮上了大鎖,亦絕了我的食,不再供給我的一日三餐。
而我也在幾日後便暈厥了過去。
我的意識清醒,來自宮人對我一盆水的潑灑,而我虛弱地張開雙眼時,看見傅清風正坐在我前麵的梨花木椅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他的身側,還站在一位後宮妃嬪,我看著麵生,心想這是什麼時候來的人?那人卻用手帕掩了掩鼻子,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看見這個眼神,我才認得出來,不就是唐妃身邊那個宮女麼,如今果然是有身份了,不一樣了。
我有些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她對我的反應很不滿意,嬌嗔地用手扯了扯傅清風的袖袍,嗲嗲道:“皇上你看嘛,皇後的眼神,臣妾好怕怕。臣妾不知何時開罪了皇後,還請皇上替臣妾求個情,饒了臣妾。臣妾還想好好地服侍皇上,再為皇上生個皇子”
我不得不承認,這個被封為花美人的宮女很會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