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你想,侯君集的飛虎軍下山之後一共與我們接戰了三次,第三次前撤離了臨潼還有華清宮的叛軍守軍,那一次他們足足有三千之眾,卻比前兩次被擊破的更快,侯君集悍將也,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對付?”
“而且,如果走浦牢的話,是要北上出關,出奔薛延陀,可這裏距離邊關不遠千裏,沿途還有重兵把守,尤其是草原方麵懷化郡王李思摩還有左金吾衛大將軍程知節正帶領大軍與薛延陀對峙,這條路明顯不好走,以侯君集隻能,他會自投死路嗎?”
李捷揮著胳膊,嘶聲力竭的吼著,連帶李績那張原本白皙的老帥哥臉也隨著他的動作一變再變,最後完全變成了黑色。
“朔王認為,侯君集還能那個去哪兒?”
“象雄!”
漆黑的眼眸中精光一閃,李捷這一次語速終於慢了下來。
“剛剛就在臨潼,有大批的象雄商隊經過,而且象雄求親之時,主要是侯君集為太子牽的線!”
薛之觀當然不能說出去,但這個理由已經夠了,臉色陰晴不定了好一會,李績這才憋屈的一拍腦袋說道:“事態失控,我們必須稟報衛國公大人!”
轉過頭去,李績就要去中軍,卻沒想到李捷忽然又是伸手拉住了他,左右探看了兩眼,這才附在他耳邊小心說道:“剛剛我執太子見駕,稟告約侯君集謀反,太子受蒙蔽,父皇曰讚!”
足足愣了幾秒鍾,李績的臉色迅速苦了下來,無比憋屈的氣急敗壞嚷道:“朔王殿下,這事兒你告訴老夫幹什麼?”
“反正本王是說了!”剛剛被老家夥捉弄一通,這回換成李捷滿臉無賴抱著肩膀,看著堂堂朔王一臉痞像,重重的吸了兩口氣,李績還是忍不住苦笑搖頭。
“朔王啊,老夫被你拉進了好大一個坑!”
這功夫,在一旁等候多時也沒等到命令的李績部將終於按耐不住,壯著膽子到了兩人身前拜下問道:“將軍,城牆已破,叛軍逃遁,吾等是否入城?”
“還入個屁城。”望著那個大窟窿,李績再一次肉疼的胡子都顫了起來,硬生生爆了句粗口,悲催的糾結了一會,這位堂堂並州都督,堂堂英國公居然一臉諂媚籌到了李捷身前,媚笑著說道:“朔王,老夫都讓你拖下水了,那神機藥炸彈能不能……”
頭一次看到自家將軍如此賤賤的表情,這位並州都尉看得目瞪口呆,可惜李捷卻還是那麼吊吊的一甩腦袋:“反正本王告訴英國公你了,去不去你隨便,本王可要走了!”
拉著跳躍不止的二狗,李捷居然真的轉身起碼走了,目瞪口呆了一會,悲催罵了句小兔崽子,李績回頭就對看得直發傻的都尉嚷道:“還愣著幹嘛?集合騎兵,跟上朔王殿下,咱們走,誅殺逆賊!”
這會準備充分,李績大軍中,上千騎兵追雖李捷身後拔馬而走,短短片刻後,卻又是一隊騎兵狂奔到了浦牢城右,看著破了的城牆還有亂哄哄的李績部,總指揮英國公李靖先是愕然了一會,聽到朔王李捷部也拔營而去後,老李靖睿智的眼神中這才閃過了若有所思,旋即大聲命令道:“傳本公將領,各部快速破城,全力搜查侯君集下落,一定要生擒他,絕對不許錯過!”
這條命令僅僅發布了不到一炷香時間,急於立功的快十多萬大軍就一舉攻進了這個不到幾萬人的小縣城,原本就因為突然闖入的叛軍而惶惶不安的浦牢縣居民,大半夜的又是被罵罵咧咧的官兵從各家各戶拖了出來,哭聲,喊聲,充盈了整個關中小縣城。
就在浦牢忙的底兒朝天時候,李績與李捷的千多騎兵卻已經奔襲出去幾十裏了,順著臨潼官道追到荒郊野嶺,一路上,每每當失去方向時候,卻總是李績能在蛛絲馬跡中輕易找到去路,帶領大軍繼續前進。
“果然,侯君集果然沒在浦牢城中,還真是一好手李代桃僵,這馬蹄,也隻有追隨侯君集多年的飛虎軍才有,全都是大宛馬!”
讚歎著搖了搖頭,騎在馬上,李績這才晃了晃腦袋歎息說到:“再往前走五裏路,就可追上象雄的大隊伍,至少三百人,而且都是壯漢,我們得做好戰鬥準備!”
“英國公是如何看出來了?”剛剛聽完手下頭號探馬頭子黃鼠狼李搞報告,就連這個老家夥都隻看出來大宛馬而沒看出人數,李捷還真是頗為驚奇的昂頭問道。
“哼哼,當年在瓦崗寨時候,看不好官軍商隊押運,弄不好可是要走水的!”
想起當年的崢嶸歲月,李績捋著胡子感慨了一下,李捷卻是啞然失笑,這才想起來,堂堂英國公可也當過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