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遼闊無比,南國的農夫已經開始了春耕,北國卻始終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由於李捷帶回來的情報,原本定於整理好後方,於五月中旬開展的進攻,不得不倉促提前了,在定州呆了不到五天,李捷就不得不跟隨著李績先鋒部隊踩著冰雪急速北上,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也。
雖然不明白,不過李捷從草原征調的四萬多大軍,還是劃分給了李泰兩萬餘,李績也帶了從山東,河北地彙聚來的兩萬多府兵,三月中彙合在營州,加上張儉的三萬多營州軍,李捷原本駐紮在這裏的本部精兵,一共八萬有餘,一時間遼河兩岸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作為先鋒軍主將,李績卻沒有忙著進攻,反而一到就大規模整起了軍隊,一停又是半個多月。
“殺啊!”
凜然的喊殺聲以高句麗語,漢語形式響徹了整個遼河兩岸,密布在天空上,箭矢也如同雨點一般落下,甚至激烈的時候不少箭矢在空中就相撞了。
可惜,雷聲大,雨點小,喊得很激烈,激戰了半天,血都沒流幾滴,隔著寬敞的遼河,能把箭矢射過去的已經算力氣大了,更多的箭矢直接掉進了河裏。
雖然遼河一般要到四月初才會完全融解,但戰爭開啟,人總會想到辦法,早在入冬前,南部傉薩高惠真已經在遼河上遊駐水壩囤水,等待遼河剛剛融化時候就一舉鑿垮,帶著冰碴奔湧而下,早在十多天前就衝開了本來就不結實了的遼河冰封。
這也是李績到來後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開始攻擊的原因。
“殺啊!給老子殺啊!看見對麵那個大鼻子沒,給老子射死哪個龜孫子!”站在船上,刀疤劉把橫刀盾牌晃得跟多動症一般,聲情並茂的大喊著,興奮就跟真的跟高句麗人麵對麵對砍一般,眼看著這家夥在船上亂蹦躂,後麵的小白臉卻是忍不住大大打了個哈欠,困得眼淚橫流無奈嘟囔著。
“神啊,這無聊的日子要到什麼時候啊。”
“喂,老劉,再罵的響亮點,對麵那家夥已經罵醜臉什麼的了。”
“啥,龜孫子,老子可比你爹英俊多了,啥叫威武男人懂不懂,高句麗蠻子!”一句話仿佛被點燃的炮仗一般,也不管對方聽得懂聽不懂就潑婦罵街一般破口大罵出來,吐沫星子都蹦到了河中心去,眼看著後麵樂不可支的主公李捷,盛問劍又是無奈的昂首伸手蓋住了額頭。
“三清道主啊,救救我吧!”
“激烈”的戰鬥一隻持續到了傍晚,數萬箭矢被白白丟進了河水中,甚至最後一個多時辰,沒了箭矢的唐,高句麗兩軍為了不丟氣勢,硬生生隔著水對噴了一個時辰,直到夕陽斜下,這才在雙方主將的鳴金聲下精疲力竭撤離了戰場。
一路走來,兩千大軍的踐踏下,原本已經鬆軟的泥土更是泥濘的發粘,穿著牛皮靴的唐軍一腳踩進去,很困難才能拔出來,聽著屬下的軍隊咒罵不停,一縷憂色在盛問劍臉上綻放出來。
“殿下,天氣將暖,整個遼澤也將再次融化成沼澤,如果此時再不強渡遼河的話,再攻擊可就困難了!”一夾馬肚子,盛問劍幹脆趕到了李捷身邊,頗有些憂慮的勸說道。
騎著直噴鼻子的二狗,李捷卻是懶洋洋晃了晃腦袋,很悠閑說著:“著什麼急,先鋒軍行軍大總管都不著急,自然是沒到時候,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不用擔心的。”
“可是殿下,這將來可是……”說到一半,小白臉戛然而止,警惕的觀察了下左右,主要由鐵勒戰俘組成的軍隊還是那樣懶洋洋的模樣,這才讓盛問劍鬆了口氣,又是低聲勸諫道。“殿下,您身為行軍總管,雖然位置沒有李績高,但身份不次於他,如果李績再不展開攻擊,殿下,咱們自己打過去吧!”
“回去再說。”
眼看著李捷懶洋洋的樣子,盛問劍最後無奈歎了口氣,心想著回去一定要找楊翊參軍或者王玄策參軍說說,好好勸說一下殿下才是。
唐軍大營距離遼河大約十裏遠,數千大軍的軍營夜色中顯得頗為喧囂,也難怪,除了五百李捷親軍,剩餘四千多全是鐵勒人改造過的戰俘,幾個月訓練不過讓這人遵循唐軍的領導而已,距離精兵還遠著呢。
李捷要這些人基本上是湊數,此時李績給他任務在遼河中遊對高句麗發起騷擾戰,又不用到河對麵與高句麗人麵對麵拚命,這些人自然成了首選。
這樣的大營北上二十裏外還有一個,炮灰到底也是一種兵種,李捷並沒有把所有鐵勒戰俘軍隊都給李泰,領著毫無自覺的炮灰軍隊回到營門口,還沒等進去呢,李捷首先疑惑的跳下馬,迎著營地門口幾人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