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蘇倫家族還仗著殿下的寵幸,橫行跋扈,肆意不法,渴水城附近的屯田莊都被他們侵吞去不少,還收攏逃人,搶奪莊戶,其餘兩家雖然沒有這般跋扈,但暗地裏侵吞田莊的小動作也不少,這都不治罪,國法難容啊!”
難怪來濟不開心,執行屯田政策是能否平定呼羅珊波斯的關鍵根本,每一步都關係未來成敗,政令執行的不貫徹,將來就有可能給呼羅珊貴族反攻複辟的機會,這個政策傾灌了來濟的心血,就如同來濟的孩子一樣重要,李捷的支持力度卻不夠,真跟強迫症見了不規則圖形一樣,焦慮的抓心撓肝。
可惜,這一次李捷依舊打了個哈哈撓了撓頭,不在意的聳了聳肩:“是,孤知道了,來卿,孤這就下旨斥責三家將侵吞的土地吐出來就是了。”
“可是!”
“好啦!這三家畢竟握有兵權,而且有功勞在身,孤也不好無罪剝奪他們的封地,平日裏來卿老是勸說孤治大國如烹小鮮,不可操之過急!如今你怎麼還急迫起來了?”
聽著李捷用自己的話把自己堵回來了,來濟又是鬱悶的低下了頭,卻始終咬牙切齒著。
蘇倫等這三個家族是薩珊波斯曆史上最久遠的幾個家族之一,其曆史可以追述到帕提亞,也就是張騫抵達的安息帝國,而這三個家族又是伊嗣埃主要依靠的軍事家族,幾個月前渴水城之戰,裏應外合擊垮卑路斯主力,其中就有蘇倫家族的大功。
可在來濟看來,三個家族完全是禍害,蛀蟲與媚上之奸臣,一麵在下麵大肆收刮,一麵又在表麵對閩王大獻殷勤,看李捷收了海黛這個波斯舞娘,三家打包送來的各族美女就有一百多,各種金銀酒具,古董首飾不計其數,收了東西,李捷似乎也總是縱容著這三個家族,這讓不少大臣對其恨得咬牙切齒。
尤其是已經被幾家數次陽奉陰違的來濟了,可惜,李捷一直不下定決心,他也隻能幹瞪眼。
還好,來濟的不甘心並沒有影響整個巡查隊伍的興趣,又是性質盎然的巡查了幾個莊園,李捷忽然興趣大發的對著某個屯田莊指了起來。
“如今已經滿足波斯人安定的,是時候給他們新的期盼了,孤要看著華夏之花在這異族的領土下發揚壯大,開花結果,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卻沒有掩蓋朗朗的讀書聲,在李捷手指的方向,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的清脆童音正習習傳來,穿著儒服,儀表堂堂的嚴厲老先生正在認真的教著,而在這個田莊小私塾中,搖頭晃腦念誦著《千字文》的稚嫩兒童,多是些綠色瞳孔,棕色頭發的波斯孩童,一個個懷著對世界的好奇心,念得無比認真。
隻有文化上的融合,才是真的征服了一個文明!
就在閩國在呼羅珊進行的風生水起時候,遙遠的西亞,卻又是另一番形態。
耶路撒冷,三大宗教的聖城,同時也是血與淚之城,似乎終於得到了些許安寧,依靠在城下的田地上,一批又一批的猶太人同樣揮汗如雨,耕種著新開墾的土地,或是在草場放牧著牛羊,不過這種難得的安寧中,卻總夾雜著一股恐懼以及焦慮的氣氛。
站在耶路撒冷高高的城牆上,數十個猶太戰士不斷用望遠鏡觀望著東,南,北三個方向,一刻也不敢鬆懈,與此同時,騎著馬的猶太斥候騎兵同樣帶著恐懼,在三十裏之內來回巡視著。
稍有風吹草動,他們就如同兔子一般像回奔去。
很難想象,如此大的阿拉伯浪潮中,猶太人的耶路撒冷王國竟然奇跡一般的存活了下來,因為與拜占庭人的分贓不均,幾十萬阿拉伯騎兵掉頭就攻向了安條克,讓他們在夾縫中苟延殘喘下來。
如今,與東羅馬的戰事還未完結,並且猶太人知趣的將輸入勞工,挖掘蘇伊士運河換取的糧食奉獻給阿拉伯人,故而阿拉伯帝國暫時也沒收拾他們。
繞是如此,耶路撒冷通往大馬士革的道路上依舊是一片死寂。
可是這一天,巡邏在官道附近的猶太騎兵忽然遠遠聽到了不少駝鈴聲,迅速趴伏在地上的猶太騎兵膽怯的直哆嗦注視下,一隊披著阿拉伯人傳統白袍子或者黑袍子的騎手牽著駱駝搖曳而來,不過領他們奇怪的是,這一隊“阿拉伯人”,竟然是從耶路撒冷出發,向北而去的。
就在猶太騎兵驚奇的觀望下,忽然間,領隊的黑衣阿拉伯女人猛地會過了頭,一道刺眼的光芒當即耀花了幾人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