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手!”
舉著劍一聲聲的沙啞喊聲中,盯著滾燙的駱駝糞流星雨,成群紅腫著眼睛穿著步兵輕甲的閩軍快步跑到了軍陣前,四十五度斜拉著弓,對著天空直接拋射了出去,旋即退下,猶如行雲流水那般,下一輪的弓箭手再次頂上。
而鋼弩手則半跪在了地上,眯著眼睛陰森的對著高昂著頭的駱駝扣下弩機。
不少阿拉伯騎士半空舉著盾牌抗下了滿盾的羽箭,卻冷不防駱駝腿兒一軟趴在了地上,轉眼就被滾滾鐵蹄踩的粉身碎骨。
密集的弓弩卻也擋不住狂熱的信徒,死倒了一麵後,後麵的貝都因騎手依舊前赴後繼的向前狂湧著,幾分鍾後,終究是殺到了閩軍壕溝前。
相比上一次大戰,阿拉伯人明顯也狠辣了無數倍,成長了不少,前沿駱駝騎兵直接翻身跳下駱駝,竟然是在駱駝咽喉劃了一刀後,推著撒著熱血哀鳴的駱駝直接填進了滿是尖刺的壕溝中。
轉眼,閩軍辛苦經營的壕溝就被駱駝屍體填滿了。
“盾牆!!!”
各旅旅率刺耳的吼聲中,弓弩手流水一樣後退了回去,訓練有素的閩軍將士則是迅速合攏成了一片如同古羅馬龜甲陣一樣的盾牆,成片的步槊搭在塔盾上,從圓盾拚接的縫隙中透出來,猶如一個大刺蝟。
與西方不同,東方戰爭中對方盾的使用多是用來攔截戰馬與成群步兵衝鋒,所以閩軍陣前半人高的沉重方盾外延都包了厚厚一層鐵,三塊盾片拚接而成,還有著尖銳的倒刺,眯著被煙霧熏得紅腫的眼睛,頂著重盾的閩軍盾手甚至流露出了嘲諷的冷笑。
可誰知道填滿了壕溝的阿拉伯刀手非沒有如同以往那樣不著頭腦衝上去,反倒是蹲下身把剛剛從駱駝身上解開的皮囊狠狠拋向了閩軍。
皮囊砸在槊尖上正好被刺破,裏麵粘稠的黑色液體淋漓了盾牆一下子。
一個盾手驚愕的用手指碾了碾滴在衣領上的液體,旋即驚恐的大嚷了起來。
“火油!!!”
中東盛產石油,閩人又教會了阿拉伯人將之投入到戰爭中,盾手剛剛叫嚷完,無數個火把已經扔了過來,刹那間兩三千米寬的閩軍軍陣前沿變成了一片煉獄,從盾陣中撲騰出來火人四處淒厲的慘叫著,最後撲倒在地。
形式危機,從盾陣脫離出去的閩軍幹脆放棄了陣型,怒吼著抱著長槍向阿拉伯人反撲過去,誰知道剛剛扔完油袋的阿拉伯駱駝步兵先鋒卻是轉身向後麵逃去,甚至後麵還沒投入戰鬥的駱駝亦是向兩邊散開,一個更大的刺蝟袒露了出來。
仿照曾經打遍天下的馬其頓方陣,為了克製閩軍訓練有素的戰鬥隊形,阿拉伯人也組建了長槍方陣,而且是曾經經過塞琉古帝國加長的超長槍,九米的槍陣真如同一個大刺蝟那樣顫巍巍的前進著,盡管阿拉伯人的隊列絕沒有閩軍這般嚴整,急於衝上去的大閩將士依舊驚愕的撞進了這個死亡槍山,成片成片掛在上麵。
噗呲的聲音,前麵將士被長槍捅穿了胸膛,後麵的驚駭蹲下身想要向前衝著,卻不防阿拉伯人第四排第五排的長槍是指向地上,沒等衝近,他已經被三五把超長槍捅死在了地上,滿是鮮血的手臂高舉著的長槊依舊距離阿拉伯人半米遠。
槍的長度不能決定戰鬥力,可這個特定戰場,閩軍卻是在超長槍的屠戮下割麥子一般的死倒在地,偌大的前軍呈現崩潰局麵,無數人慘叫著在濃煙中向後潰退,連續折磨下,閩軍繃緊的弦終於繃斷了,就連盛連山在前沿拚命地彈壓竟然都彈壓不住。
“弓弩兵,向前,攻破阿拉伯胡的槍陣!”
指揮的土堆上,李業詡的聲音同樣也嘶啞到了極點,親自搖晃戰旗大聲的叫嚷著,可沒等成群的弓弩手在他調度下回到前陣,後軍又響起了驚恐的吼叫聲,驚愕的回過頭,李業詡卻是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繞過來的阿拉伯騎兵在軍陣後方發動了衝鋒。
四麵八方都是阿拉伯人的猙獰吼叫,下麵飄來的狼煙更是熏得全軍喉嚨幹裂,眼睛通紅,飽讀詩書的李業詡腦海中一時間竟然想不出對策,此時,僅僅能有個曆史形象與如今的自己結合在了一起。
馬謖!
當年與魏軍決戰於街亭的蜀國大將恐怕也是如同今日自己的心情一般吧,癱軟的坐下,李業詡絕望的抬頭看著飄蕩在戰火狼煙中的閩軍大旗。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