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酒吧爭鬥(1 / 2)

“書涯哥……”方一道的眼睛燃燒著仇恨,“蔡老大的帳,我一定要找西門盛清算,別阻我。”

薑書涯回望了一眼身後的厚牆高樓,說:“小道,你也看到了,這世界沒那麼簡單,西門的背後,難說沒有修道者的存在,坦白說,單靠你一個人,毫無希望。”

方一道拳頭握緊,指甲刺入掌心,似是毫無感覺。淡淡地說:“不過是一條賤命,丟了就丟了。”

薑書涯摟住他的肩,大笑著說:“所以,我們得一起。”

方一道愕然地看過來。

薑書涯慢慢走著,抬頭仰望著天空,悠悠地說:“這個世界遠比我們看到的,聽到的,更加廣闊和神秘,如果不使勁往上爬,就是一條任人擺布的死狗。”他歎了一口氣,接著說:“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以前的我沒多大想法,就想順利上完大學,畢業買套房弄輛車,雪兒平平安安就好。但是,現在不同了,我看到了也接觸了,憑什麼自己就要跪著活?我為什麼不能站得頂天立地!”

一個男人能站多高的位置,很多時候取決他見過多少。隻有見過了解過,才會有一種名叫野心的東西生長出來,然後像燎原大火一般燒出一片紅彤彤的天。

方一道說:“大道理我不懂,薑哥,從小你腦子就比我好使,學功夫也是你快,孫爺爺說過,聽你的準沒錯。”

薑書涯沒好氣地說:“那我勸你上學,別混黑道,你怎麼不聽。”

他們當然沒留在市局門口,反正午夜的大街上也沒什麼人,兩個人隨意地聊著,孤魂一般遊蕩在空寂的城市裏。

方一道少見的歎了口氣,掏出一盒香煙,啪嗒一聲點燃,把蔡光頭的事講了一遍。

很狗血也很老土的故事,剛上道的小孩跟著老大混,敢打敢拚受到賞識,提拔到老大的身邊,吃香喝辣。但風光的同時意味著風險,一個下雨天,蔡光頭被隔區的幫派襲擊,方一道剛好在他身邊,很快,蔡光頭的人馬被有備而來的敵人衝散。就剩下他們倆,被二十幾號人追砍了三個街區,等到天亮,送進醫院的時候,兩個人數不清挨了多少刀,從那天起,方一道就成了蔡光頭的心腹,隱隱有二當家的影子。

方一道吐出一個煙圈,說:“薑哥,我承認,蔡老大不是個好人,他自己也說壞事幹太多,這輩子恐怕不得善終。但那一晚,他硬是攔在我麵前,一個老大替我挨刀,還記得當時他說,我小,比他的命值錢。現在,他死了,不幫他報仇,我這輩子也別想睡好。”

薑書涯拿起他的煙盒,動作生澀地點燃,吸了一口,被煙味嗆住,猛地咳嗽起來。

方一道說:“你不抽煙的。”

薑書涯吭了一聲,說:“悶得慌。”學著他的樣子吐煙圈,隻噴出一團,繼續說:“答應我一件事,別拿自己的命去拚。報仇,方法有很多,同歸於盡不劃算,對我來說,你的命同樣值錢。”

方一道默然不語。

薑書涯笑笑,說:“怎麼,有膽子拚命,沒勇氣活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方一道咬著嘴唇,輕哼一聲,說:“我不是君子,也等不了十年,不過……我信你。”

薑書涯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說:“走。”

方一道問:“去哪兒?”

薑書涯說:“蔡光頭的場子,準備好搶地盤!”

說完他凝望手臂漸漸收口的傷,冰室中一幕幕飛快穿過腦海,熾熱如火的野心在腦中萌芽,弱肉強食麼?似乎也不錯啊……

綺夢酒吧。

這是方一道帶薑書涯來的第一個地方。

立誌當好學生的薑書涯從沒來過酒吧,第一次進去,真有些好奇。

不得不說,老板的確有點手段。

綺夢酒吧的裝潢不落窠臼,燈光雖然繽紛,卻沒有雜亂無章的感覺,大廳的座位和包間布局巧妙地隔開,既不會影響整體感官,也不至於讓包間的客人不能感受大廳的熱鬧。

他們進來的時候,大廳中間的台上坐著一個學生模樣的少女,長得甚是惹人憐惜。一件淺白的無袖襯衫,蒼藍色的長裙,質地輕薄的衣物襯托出玲瓏有致的曼妙身材。伴隨著舒緩的音樂,少女端著吉他,自彈自唱著一曲自編的小調。

少女的歌聲清悅動人,帶著一種幽深和寂寞,薑書涯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他沒想到在酒吧也能聽到這種聲音。

舞池裏有幾十個人貼麵扭動著,女的大多身材曼妙,男的大多垂涎欲滴,這個時候是午夜,生理需求很旺盛,而心理防線卻不高。

男男女女挨挨擦擦,酒吧的溫度隨著體溫上升,喘息混合著汗珠,在酒吧裏醞釀發酵著,名叫欲望的怪物開始膨脹。

夜更深,場上氣氛愈加熱鬧。

他們倆是溜後門進來的,方一道輕車熟路,蔡光頭很多時候不方便走正門,就是繞道溜空子走的這條路。

“方哥。”二十多歲的一服務生看到方一道,立刻堆上笑容,低頭哈腰地迎上來。

方一道問:“蓉姐呢?”

綺夢酒吧不是蔡光頭的財產,產權所有人是他的前妻,李蓉。兩個人一起奮鬥一起打拚,等到事業終於小有成就之後,她收到的是一張離婚協議,和這一間酒吧的產權證。李蓉什麼也沒說,一個人管理著酒吧,把幾乎全部心血都投入其中,蔡光頭花天酒地也不免心下有愧,明裏暗裏也多加照拂。酒吧的業務蒸蒸日上,和這他們兩人奇怪的感情不無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