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利賭場之中,充斥著煙味、酒味和香水味,和所有的賭場一樣,吵鬧而喧嘩。
男人和女人眼中全是金錢,也全是欲望,空調再足,也不能抵消他們汗出如漿的焦慮,攥著卡牌的手像是捏著命根子,盯著荷官的眼比得上夜晚的狼。
兩個少年混雜其間。
“就這裏?”
“看來是了。”
“很普通嘛。”方一道表示不屑。
在門口的時候,門衛可沒讓他們進來,還是他見機快,塞了兩張一百大鈔,才得以安然通過,真要是一開始就打進來,搶銀行也沒這麼直接的。
薑書涯表情卻是有些尷尬,本來從付守仁家裏穿著一套中古衣服,到綺夢找了一圈,結果隻有一些侍者服飾,不過究竟比他身上的好得多,白襯衫加上黑色小禮服,進了賭場已經有三四個人招呼他端酒水飲料。
“看看情況先。”
兩人分頭行動。
盛利賭場的安保措施不少,攝像頭和安全門,該有的盡有,但是人手似乎不足,薑書涯一圈走下來,發現除了要道值守的門衛之外,別的安保人員並不多。
果然如此。
薑書涯把手伸進衣兜,摁下手機的發送鍵。
行動即將開始。
就在這個時候,忽地聽見一陣啼哭,隱隱地傳來,以薑書涯的耳力,也就勉強聽見。循聲而去,是一間漆成深黑色房門的角落一房間,沒有門牌也沒有標識。
如果是方一道在這裏,就知道,這就是所謂的無字房,沒有標簽,專門處理一些不能擺明麵上的事情。
“再寬限幾天,老大,回了本我就還錢。”
“別賭了……爸……”
“滾!寬限個屁,都多少次了?”
……
零碎的幾句話讓薑書涯知道,這裏麵就是賭場裏的高利貸,就像棺材鋪邊上的火燭店,有一種天然的狼狽為奸的協同性。
嗜賭的父親,哭勸的女兒,凶狠的高利貸,經典的戲碼在裏麵上演。
薑書涯皺了皺眉頭,因為裏麵的劇情正向著最不堪的方向演化。
“不過你女兒倒是挺標致。”
“你們想幹什麼?”
“賭債肉償,沒聽過嗎?嘿嘿……”
“不要!”
門,猛地打開。
外套被撕破的清秀少女跌出來,悲憤羞紅的臉上帶三根指印,似乎她也沒想到外麵居然還有人,似是抓到最後的救命稻草,拚命往薑書涯身後躲過去。
“這裏都是老子的人,你跑?跑得到哪兒去?”一頭挑染黃毛的混混鑽出來,帶著一臉的淫笑,兩手姿勢不堪地鬆著腰間的皮帶。
薑書涯愣住。
黃毛也呆了一呆。
這人薑書涯居然有點印象。
跟著西門盛身後的打手之一,那一晚最後追殺過來,被他一腳踢飛的人,這一頭殺馬特造型的黃毛就是標誌,而看他像是被噎住的表情也看出來,黃毛也認出自己來了。
“忙著呢?”薑書涯像好友一樣打著招呼。
黃毛傻傻地點點頭。
嘭的一腳。
黃毛倒跌回去,撞在門上,慘呼著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