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書涯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難怪,火係咒法威力極大,對妖修陰柔之軀傷害加成,玩火自焚倒也不獨他這一例。”古月不無感慨。
薑書涯低頭沉思。
古月問:“小子,怎麼了?”
薑書涯皺眉道:“若是修道經年的人,會犯這種低級失誤?”
古月的白眉一振,不無擔憂地接口:“你的意思是?這個妖修其實入道時間不長,所以經驗不足,但是從屍體的經脈來看,至少有十數年的功底。”他臉色一變,單掌拍出,一股真力侵入山羊胡的屍體,片刻後他駭然道:“竟然是傳功侍妖!”
薑書涯問:“那是什麼?”
古月解釋道:“妖修的一種技法,用合適的人選,導入功力成為傀儡,廣布耳目的工具。侍妖的確具有一部分戰力,也能使用一些道術,但是人選實在麻煩,而且缺乏控製力容易出事,已經很多年沒見過。”
薑書涯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這些侍妖和血狼會不會有某種聯係?還是勝達集團背後的修道者無心造物?異或隻是路過的某隻妖修的產品?他思緒向來縝密,開始思考各種情況和可能性。
不過有了這具屍體,特勤組那邊倒是有了交代。
“付大哥,嗯……事情就這樣,屍體在我家裏,派人過來取走。好的……”
房東鄙薄的目光下,薑書涯和付守仁通完話,道謝之後尷尬離開。
大半夜敲門就為了打一通電話,這事兒擱誰頭上都受不了不是?
“外公!爸回來了。”
還沒出門,房門猛地推開,一個少女拖著旅行箱,歡喜不盡地衝進來。
外公?
薑書涯租住這裏三年多,還不曾見過房東的親戚,隻知道他姓宋,就一性格孤僻的怪老頭,突然冒出來一個外孫女,他好奇地放眼望過去。
居然是熟人。
從樓道走上來的,竟是賭場遇到的袁偉業父女。
“爸。”
房東的迎接倒是“熱情”。
宋老頭兒聽到袁偉業的聲音,板著臉,一根笤帚捏手上,看到人直接掄圓了就抽,一時間屋子雞飛狗跳。
袁文惠趕緊把他抱住:“爸答應不賭了,這次是真的。”
宋老頭兒氣鼓鼓地說:“他這混賬哪次不是真的?”
袁偉業放開抱頭的手,露出鼻青臉腫的傷勢,青一塊紫一塊,額角還隱隱見血,模樣可說淒慘已極,批上一床破棉絮,形象夠上街坐地行乞。他垂頭說:“爸,我真的不敢賭了。”
袁文惠連連點頭保證。
宋老頭兒想起過世的女兒,心頭又是怒氣上湧,看到外孫女又是一陣心疼,手裏的笤帚狠狠地往地上一杵,說:“進來吧。”
這時候他倆才注意到薑書涯尷尬的表情。
兩個人跟見了鬼一樣,都驚叫起來:“是你!”
薑書涯舉起雙手,木然地回答:“是誰?”
袁氏父女都是一愣,這人裝得也太像了點吧?宋老頭不解地說:“他是我樓上的租客,你們難道見過?”
薑書涯擺手道:“沒見過,不認識,不認識。”說著他施施然穿門而去,留下滿腹狐疑的袁氏父女。
“爸。”
“對,咱們不認識。”
“嗯。”
宋老頭兒疑惑地目光投過去,兩個人都是魂不守舍的樣子,薑小子臉上長了一朵花不成?他皺了皺眉頭,嘟囔了一句神經,轉身把房門重重地關上。
接下來就是老頭子漫長絮叨的教育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