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這樣,巴努克越是心急。
族人的警惕心越低,那麼西門盛這批人的突襲效果越好,沒有戰鬥說明沒有預警,那麼也許下一個拐角後,就是一片族人的血泊。
“血腥味!”
巴努克衝到牆角,看到一名重傷的黑人。
他的大半截身體已經燒焦,熒光微弱的亮度下,粘稠的血液從傷口伸出,焦炭一般的血肉破裂,狼人強壯的身體也沒辦法拯救生機的消逝。他雙眼已經失去神采,本能地張了張嘴,幹涸的嘴唇還沒有來得及釋出聲音,就此死去。
“這是血族的哨兵?”
薑書涯看了看他的傷口,一團烈焰的火柱出現在腦中,他終於知道那些金屬管是什麼用的。
哪怕是血族,麵對高溫烈火,血肉之軀也抵抗不了。
巴努克點點頭。
“很奇怪,他帶著武器,卻一發子彈沒射出,就這樣被活活燒死。”薑書涯在旁邊摸索了一下,根本沒有子彈的痕跡。
“因為他的四肢筋骨都被斫斷。”
巴努克垂下頭。
這個黑人名叫曼德拉,脾氣暴躁但直率,雖然空有一把年紀,卻沒什麼實力,很喜歡小孩和動物,家裏養了很多流浪貓狗。
想象一下,四肢被斬斷,毫無行動能力,被烈焰灼燒,夾雜著慘呼,翻滾著,劇痛中變成一堆焦炭。而敵人拿著高溫焰槍,玩耍嬉笑著,看著火焰一點點吞噬生命。
“這群混賬!”
巴努克咬著牙,白胖的臉上帶上決然。
薑書涯歎了口氣。
雖然這不是他的族人,但也覺得這行徑未免過於喪失人性,西門盛似乎天生帶著瘋狂,而他的瘋狂同樣感染著周邊的人,這樣的慘景恐怕不少。
“巴努克,想救你的族人嗎?”
“我該怎麼做?”
“這個防空洞除去三條出口之外,內部空間是紡錘體一般的迷宮,我們分頭行動,我去找西門那群家夥,引起他們和東菱特勤組之間的戰鬥,而你去找殘留的血族帶他們走密道出去。”
“主人,這……”
“嘿,我可不是為了你,而是對他們要找的東西好奇。那幾個黑衣人,來曆恐怕也不簡單,我得好好調查一下。”
撂下這麼兩句話,薑書涯一溜煙走掉。
他可不想聽到什麼感謝之類的廢話。
自己瞎逞什麼英雄?
奔行在甬道中的薑書涯覺得自己像個白癡。
黑黢黢的甬道很快走盡。
前方可以看到閃動的火焰光芒,時不時響起瘋狂的笑聲,還有隱隱約約的痛苦呻吟。
這一路過來,薑書涯注意到的不僅僅是對方武器,更多的在思考,能夠輕易斬斷血族四肢的那份強大,會是什麼人下的手?傷口平滑簡潔,出刀幹脆利落,一柄鋒銳的短刃,極快的速度。
前方是一處聚會用的大廳。
漂亮的帷幔正在焚燒,各種器皿打翻在地,照明用的水晶燈破損大半,雕花配飾的牆壁被火焰吞噬,鮮紅塗鴉一般噴塗其上,地上則倒下十多具屍體,其中有人類也有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