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廈的垮塌就在一瞬之間。
傀儡古月被徹底掩埋。
若是稍微遲疑片刻,自己大概也會落得同樣的下場。前後過程不超過三分鍾,薑書涯望著指縫淌下的鮮血,不由得感到一絲後怕。
“小子,你的確厲害。”黑眼鏡那陰惻惻的聲音響起。
薑書涯心頭一緊。
果然,就聽到巴努克的呻吟。
他緩緩轉身。
“老板,對不起。”
利用靈魂血契溝通意識後,薑書涯很快知道了原因,蝠化的伊芙琳帶著他們飛走,但是伊芙琳本身就傷得不輕,拖著巴努克三個人速度不夠快。被瞅準破綻的黑眼鏡和沐沐追上,巴努克選擇留下迎敵被擒。
黑眼鏡冷冷地說:“沒想到連古月都殺不死你。”
薑書涯回答:“我本就不容易死。”
不隻是巴努克,還有麵無表情的沐沐--她的手裏提著傻掉的西門父子,不同的是,西門廣是真傻,而西門盛則是被嚇傻。
就算他再會玩鬧和殘暴,從上百米的高空落下,再被人帶著到處跑,堪比連續蹦極的刺激--區別在於這可沒有安全帶。
黑眼鏡說:“有這兩個人在,方一道的仇就不算完,咱們還有最後一場遊戲,就是想辦法殺掉你這個礙眼的東西。”
薑書涯深呼一口氣:“你究竟是誰?”
黑眼鏡得意地笑起來:“難道修士大人您忘了麼?”
修士大人!
薑書涯心念電閃而過。
思緒瞬間回到永清大廈,那個一臉和善微笑的主治醫師,不就是戴著這樣一副鏡架?
“是你!”
“終於認出我來了?修士大人記憶力挺一般嘛。”黑眼鏡不再掩飾身份,纏在臉上的黑罩解開,露出一張文質彬彬的麵孔。
“難怪沐沐會被控製。”薑書涯暗恨,“難道燕清是你們一夥的?”
主治醫師笑笑:“當然。”
說字還沒結束,他臉現驚訝,繼而呈現痛苦。因為一隻剛勁有的拳頭,已經重重地轟在他的後心,他狂噴著鮮血著遠遠地被擊飛出去。
燕清!
“怎麼不繼續了?”燕清冷冷地望了主治醫師一眼。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那我應該在哪兒?永清的頂樓吹風?”
“不……不……”
主治醫師像死魚一般張大了嘴。
他才發現,沐沐的站位,似乎離他很遠。
“難道……”
主治醫師想起一個可怕的可能。
為什麼接應的後援還沒來,西門彥那個老家夥,不是早該出手了嗎?神教又豈止他一個傀儡師,還有數百頭溫養的黑魂傀儡沒出動,還有好幾頭養屍地的神獸,怎麼會放任一個薑書涯為所欲為?
這一切的解釋隻有一個。
後土神教和七義燕家,同時放棄了他,作為籌碼和一個棋子,在交換的過程中,被無情地拋棄。
他,隻是一個工具。
測試天涯力量的一個道具罷了。
可惡啊!
主治醫師不甘心地咆哮起來,他的聲音在黑夜中傳開,像極了負傷的腐狼無助地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