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得沉住氣。”
祝元忠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水餃,一點沒形象地坐屋頂的外簷上狂吃。
薑書涯站在一邊,趴在欄杆上。
兩人站在居民樓頂上俯視著新區。
走了大半夜,不知不覺走到了東郊,左方大道上的植被已經種好,一排新栽種的銀杏樹,殘敗的樹葉一點看不出市政建設的豪放手筆。
“前輩,你究竟想幹嘛?”
折騰了半宿,散了步吃了飯,然後吃宵夜,薑書涯的耐性快消磨殆盡。
“噓,就是他。”
祝元忠輕輕一指。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街角轉出來一個鴨舌帽的男人。帽簷蓋住了大半張臉,齊耳的頭發像是行為藝術家。隻見他腳步匆匆,手揣在上衣口袋裏,腰間鼓鼓囊囊,像是揣著什麼東西。
除了行為鬼祟了一點,薑書涯怎麼看,他都是一個普通人。
似乎是發現有人在注意他,鴨舌帽男人環視了一圈,可以他的視力怎可能看到兩公裏外大廈屋頂的兩名修士?隻是本能地感到不安,他想了想,拉低了帽子,立刻轉進了一條僻靜的小巷。
“前輩,他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麼?”
“跟上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兩人從天台上消失。
鴨舌帽男人腳步匆匆,時不時地停下來,強烈的直覺告訴他,自己似乎是被盯上,但是不論他如何尋找,周圍都是空寂無人的深夜,別說人,連尋常可見的流浪貓狗都沒一條。
不過,這對鴨舌帽男人來說,已經習以為常。
淨街虎,這才是強者的威嚴。
小動物對殺氣是很敏感的,而男人身上的殺氣足夠濃烈。
他繞了好幾無意義的圈,去了便利店買了一堆食物,然後坐在街頭發呆,卻總是擺脫不了焦躁的情緒,他猛地抬起頭,對著慘白的路燈笑了笑,露出一個扭曲的表情。
“也許殺個人,就平靜了吧。”
鴨舌帽男人不再兜圈子,直接快步走向了一處待拆遷的廢墟。
因為征遷款項未能及時到位,改建的項目沒辦法破土動工,以往的舊城區變成了一片荒破,和就在幾公裏之外的堂皇大道形成鮮明對比。
野狗、夜貓還有蟲鼠構築起自己的樂園。
別說深夜,就算是白天,也是生人勿近的地方。
順著小巷七繞八拐,跨過標注“極度危險”、“施工地段”等警示標語,鴨舌帽男人再次小心地停下腳步,確認身後沒有人跟蹤,他獰笑著拐進一處油罐廠房中。
搬開破木板,露出一個黑洞,充滿黴斑和蛛網,鴨舌帽男人臉現興奮,大步走了進去。
“才兩天沒進食,就沒力氣了麼?”
下麵是一個臭氣熏天的地窖。
亂七八糟的屍體,蚊蠅叢飛的地獄,四名衣衫不整的少女,失神地坐在地上,她們的臉上帶著淤痕,那是被毒打的痕跡。每個人的腰上都連著一根精鋼鐵鏈,粗大的鎖頭斷絕了一切可能的逃亡。
鴨舌帽男人欲望高漲。
不僅是殺人,對於發泄,他也有了別樣的興趣。
田寧晴一直在尋找的連環殺人犯,正是眼前的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