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開始害怕危險了?”君無憂奇怪。
“剛剛,就在剛才。”
森林的危險遠超薑書涯的想象,一整座森林都活了過來?那是什麼概念?剛才那波箭雨可能連警告都算不上,就像一個巨人睡眠中打了個盹,帶起的呼嚕聲在常人耳中就像是雷鳴。
小心謹慎絕對不會過分。
“雪兒,你和君少他們留在這裏,齊天行,我們去探一探。”
至少這個山澗還算偏僻,至不濟來路都做好標記,他們可以順著原路返回。作為早已經約定好的計劃,一旦發生問題,就按照原路回到列車的鐵軌附近。
齊天行整了整自己的呢大衣,看了薑書涯一眼,淡淡地說:“坦白說,留在這裏也未必安全。”
薑書涯堅持:“營地在密林之中,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君少給我一道傳訊符,萬一有什麼情況,傳訊符會告知你們。”
君無憂吹了個口哨:“又不是生離死別,放心,咱們就在這裏待著,別忘了咱們的標記。”
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銀環蛇低下頭,忽地感覺身前靠來一個陰影,她連忙抬頭一看,君無憂那張邋遢的臉距離她已經不足十公分。
“你幹什麼?”
銀環蛇嚇了一跳。
君無憂站直了身子:“美女蛇,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個小子了吧?”
銀環蛇白了他一眼:“隻是好奇,那小子一直都這麼天真?”
君無憂靠在一塊岩石上,嘿嘿一笑:“他可比你想象的還要天真。”
銀環蛇歎了口氣:“那他一定活不長。”
君無憂豎起大拇指:“這一點我很讚同。不過,他的命很硬,想要他的命也沒那麼容易。”
幾個小時前還打生打死,隻是口頭上承諾的同伴,就可以舍身擋箭雨。森林之箭的威力銀環蛇早就嚐試過,上麵附著的力量詭異而強大,能硬挨而不死已經是強悍,像薑書涯這樣隻是些皮外傷,可見他的肉身已經恐怖到什麼程度!
但銀環蛇完全可以肯定,薑書涯在擋箭的時候,根本就沒想他們的敵友關係。
天真……得近乎愚蠢。
銀環蛇從小被教導的是不能信任別人,哪怕是至親甚至是兄弟,道心孤哀是每一個修士逃不掉的宿命。一個人的強大,代價就是一個群體的犧牲,想要脫穎而出,隻能犧牲別人。朋友和情人,在銀環蛇的字典中,等同於利用和出賣的對象。
有一點她沒有說出來,金環銀環雙蛇的稱號,金環蛇已經是第八任,而銀環的稱號卻隻有兩人,上一代的銀環就是她的親姐姐。
為了這麼一個稱號,也為了銀環蛇代表的利益……姐妹兩人在雨夜中搏殺。她還記得,那一晚特別的冷,明明是夏季,卻像在寒冬。直到最後那一劍,刺穿了對方的心髒,才算終止了悲哀的糾葛。
都是蠢貨!銀環蛇眼眶有些發紅。
“我說,你眼睛怎麼了?”君無憂懶散地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
“風大,迷了眼。”